“今帝起高泽,欲负天下之望,何能背仁义而趋商秦乎?”

    一席话让童广寿等人听的云山雾绕,不明所以,可那边儿的人却是频频点头,看着很是让人恼恨。

    学识这东西有的时候确实没什么用,两军厮杀,谁还在乎你认多少字,读了多少书本?可你要是一脑袋扎进知识无用论里面,那可就有乐子了,也许别人骂你两句,你还以为在夸你呢……

    要不古人有君子动口不动手之说呢,说的就是有无学识的区别所在,有学识的人动动嘴巴,就能让你败下阵来,没学识的人也就只能选择动手了。

    所谓劳心者制人,劳力者受制于人,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曹旦默然,因为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而且崔君肃不同于裴矩,说话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很让曹旦敬重。

    只是越是这样的人,对于生存土壤要求的越是严格,所以崔君肃在窦建德这里的名声不如裴矩的好,与童广寿等人的冲突也就激烈的多。

    最终,做出决定的是窦建德,他这人善听人言的优点非常明显,很多时候都是觉着谁说的有道理就听谁的,而且还能随手平息反对者的怨气,很是有些肚量呢。

    “闻先所言甚是,朕也觉得刘大郎做的不对,可刘大郎自跟随朕以来,立功不少,对朕也是忠心耿耿……不如这样吧,下诏给刘大郎,让其引军回魏郡,东海郡公的爵位收回来,任站殿将军,兼魏郡郡尉,再者,众人应该深以为戒……”

    “要说你们也该好好想想,朕的名声也就算了,瞅瞅现下各郡还剩多少人丁?这么杀下去也不用旁人前来攻打,咱们自己就把人都给杀光了,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都是点头,这么处置众人也没什么话说,要知道刘黑闼不但是窦建德的同乡好友,而且还是窦建德的结义兄弟。

    如今打下殷州来,杀了些人,却要被削夺职位,窦建德的老部下们都是心有戚戚焉,心中大多暗自嘀咕,屠个城算什么,当初在山东的时候,可没见大首领这么心慈手软,现下多了这些叽叽歪歪,说话让人听不懂什么意思的家伙,大首领被这些人瞒哄不说,大家伙儿做起事来也是束手束脚,恁不痛快。

    可刘黑闼到底没让“谗言”给弄死了,他们倒还不至于跟崔君肃等人彻底撕破脸皮。

    崔君肃虽不满意,可也不是什么糊涂人,知道再要咬死不放,恐怕就有些不妥当了。

    见众人无话,窦建德满意的笑了起来,并立即转开了话题道:“你们都知道,前几日晋地来人见朕,说是……萧皇后南归了,现在居于晋阳行宫……”

    说到这里,窦建德微露惆怅,眼前好像浮现出一个如同神女化身般的婀娜身影,良久,在众人注视当中,窦建德才自嘲一笑,接着道:“皇后向镇讨要两个人的人头,哈哈,也不知皇后要那腌臜东西作甚……”

    听了这话,裴矩眉头微皱,心中马上出现了一句话,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边儿曹旦的大胡子也颤抖了几下,随口便问,“不知皇后要讨要何人的人头?”

    大堂中的气氛有些燃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明白,说是皇后怎样怎样,其实是晋地的李定安要如何如何。

    也许别的地方李定安的大名还显不出多大威力来,可在李渊和窦建德两人这里就不一样了,因为他们都是深受其害,同样也深承其威。

    李渊先且不说,被李破打的痛入骨髓,自然是恨李破入骨。

    而窦建德其实也没差多少,当初李定安借兵给太仆杨义臣,杨义臣杀的河北,山东各路义军闻风丧胆,几乎成了第二个张须陀。

    接下来杨义臣倒是走了,李定安却是亲自率兵东来,几乎是须臾之间,便先斩宋金刚,再杀罗艺,威名震于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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