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而在战略上,三个人确实产生了些分歧。

    以王世充战败为前提,尉迟偕和陈圆都觉着应该趁机渡河南下,就算不能直取东都,也当占据些关隘,以阻李唐东出之外,还可观瞧河南动静,做好出兵的准备。

    实际上,他们是有感于黄河在前,既为屏障也为藩篱,想要走出去寻找落脚之地,而做出的判断。

    而尉迟恭显然对关西更感兴趣,他的建议很大胆,不如趁着李唐和王世充交战之机,强渡黄河,直取冯翊。

    他们的建议深想一下,和他们的来历很有关联。

    尉迟偕的家在东都,陈圆则是河北人,提议进军河南几乎是下意识的私心在作祟,尉迟恭则不然,他是代州人,所以他的提议是在紧跟李破的战略,李破对关西有着异乎寻常的关注。

    作为李破心腹的尉迟恭自然想要做符合主上心思的事情,如果李年在这里,他的建议肯定也不出所料,和尉迟恭相同。

    他们都不是什么文武全才,大局观上也就有所欠缺,将才和帅才的区别也就在这里了,将才关注一隅,帅才统领全局。

    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进取心是如此的强烈,和承平时节的将领完全不同,他们如今都有着冲破黄河阻拦的心思。

    实际上,三个人或多或少都说中了些李破心中所想。

    月上梢头,夜渐深浓。

    李破看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花样来了,于是摆手止住了他们的争执,“用兵之妙,在于知己知彼,量力而行,你们所言,可是要我再起大兵,与敌决战于河畔?”

    “如此一来,今年秋收之后,怕又是一场空啊……”

    三个赳赳武夫收声之后,眨巴着眼睛,相互瞅瞅,心里更是有志一同,得,大家都白说了,怎么就忘了将主(殿下,大王)最看重的事情了呢?

    想想也是,从去年开始,到今年年初,连番战事下来,大军一直聚集在一处,虽说大军节节胜利,收获不少,可十余万人人吃马嚼,连他们这些将领都觉得,粮草好像流水一般,转眼就没了。

    也就是之前积攒下来的底子比较厚实,不然的话,加上赈济南边诸郡,别说这年月了,就算是文皇帝在位的时候,若无外来支应,恐怕也得头疼一下。

    现在刚过去几个月,大军又要重聚,那之前大家都呆在岸边岂不省事的多?

    想想大军滚滚,车马塞于道途的景象,陈圆先就打了个哆嗦,这显然是当初他参与辽东之战留下的后遗症。

    几乎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三个人就都不吱声了。

    他们跟随李破日久,耳闻目染之下,对粮草之事也都慎重了起来,不像王世充,窦建德的那些部下,只要军中还有存粮,就“不慌不忙”,直到存粮渐尽,这才想着法子克扣军粮,或者再去别处抢一些回来。

    其实到了如今,北方群雄能够站稳脚跟的,都是在隋末还能让部下吃饱肚子的人,李渊如此,窦建德如此,李破也不例外。

    现在王世充首先撑不住了,为什么撑不住,其实就是个粮草问题。

    窦建德那厮手握山东,河北焦土,为何比王世充撑的久一些?那不是因为窦建德比王世充更仁慈,而是因为山东河北的人口没剩下多少了,所以口粮没有河南需要的那么多而已。

    当然,靠着洛阳大仓的王世充竟然第一个撑不住了,这无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意味着河南人的遭遇可能要比山东人,河北人还要惨烈几分。

    而此时的李破,在深思熟虑过后,心情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你们啊,就知道打仗,还能有点别的思量没有?”稍稍责备了一下三个心腹将领,也没深说,眼界这东西,只能看各人造化。

    如果他们不自我进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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