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的时期,甚至犹过于当初王世充败李密时的风光模样。
可以说,此时萧铣若称上一声江南王,大体上也并不为过,而一直以来,他和林士弘争的其实就是这个位置,领有江表,正是当年孙吴事业,晋末南朝大致占据的也是这些疆域,只是萧铣面对的情形要复杂一些罢了。
九月间,江南的天气还堪温润,齐王张绣整军准备再接再厉,将已经乱了手脚的林士弘彻底弄死的时候,萧铣的诏书来到长沙,诏齐王张绣回京叙功。
这里面的意思就不用问了,张绣功大,若让其以一己之力平定江南,谁知道最后的江南王是张绣还是萧铣?
这不能说萧铣愚蠢,嫉贤妒能什么的,功高盖主的人一旦出现,帝王必然会做出反应,后来人若以如果,假设这样的词来推测当时的局面,都属于无聊之举,做不得准。
当然了,这个决定也断然称不上有多英明。
晋王董景珍出任长沙太守,南征兵马总管,彻底结果张绣兵权,和临阵换将差不多,大军攻势立止,因为当务之急,董景珍要做的不是把林士弘赶下海,而是如何在军中安插亲信,同时也要安抚张绣麾下的骄兵悍将们。
这样一个局面之下,若冒然挥兵,很可能会被林士弘反咬一口,人家张绣打到了长沙,你若首阵失利,丢脸是小事,底下的人非得造了反不可。
于是乎,林士弘有了难得的喘息之机,加意经营岭南,并派使者去杜伏威处,备述厉害,欲联杜伏威以抗萧铣。
成不成两说,可这个冬天里,林士弘在大败之下,与萧铣重新形成了对峙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更为可怕的是,张绣回到江陵,因功晋尚书令,一时间众人称颂,权倾朝野,张绣自己也洋洋得意,每至朝议,便以众人之首自居,除了皇帝,谁若先他开口说话,定遭张绣怒斥。
私下里也有人传言,张绣曾与友人饮酒时说,敬慕当年曹公风范,皇帝待他太薄,竟不允其带剑上朝,骑马入宫云云。
这些都是没影的事,可也说不好,毕竟晋末的臣子们,尤其是一些将军,有着这样的习惯。
所以张绣死了,被萧铣以肆意弄权,不敬君上之罪处斩,也秉承了萧铣一贯的风格,杀的很干脆,就像杀一只鸡子一样,从论罪到处斩都没过一个晚上。
只是萧铣没有想到,此时他已为帝王,臣下日多,还像当年那样行事,是极为不妥的,而齐王张绣立有大功,如今又为尚书令,这样的重臣被诛,不论什么样的原因,都将是一场严重的政治事故。
如今不经有司,轻率的进行杀戮,除了让臣下胆寒之外,即便罪名确凿,真有其事,也起不到任何有益的效果。
换句话说,萧铣犯错了,把一个刚刚得胜还朝还没几天的功臣,好像开玩笑一样给宰了,透露出来的不是帝王威严,更非是江南广为传颂的宽厚贤名,而是一丝一缕的戾气和冷漠到极点的猜忌。
就算刚接任兵权,远在长沙的晋王董景珍随后都上了奏章,“齐王或有罪责,可却有大功在身,还请至尊哀其死后之荣,厚葬之……”
他说的还比较婉转,像秦王雷世猛,楚王郑文秀等比较激烈了,闻听消息之后,都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意,与李唐在蜀中的交战戛然而止不说,还纷纷上表,为张绣喊冤,言辞激烈,就差指着萧铣的鼻子骂了。
而反应最激的却是率兵驻守南阳,窥探东都的宋王杨道生,他和张绣是姻亲,位置和张绣也差相仿佛。
张绣领兵南下,大破林士弘,他呢,则是领兵北上,同样占据了一些河南的郡县,功劳不能跟张绣相比,却也不落其后。
张绣一死,杨道生闻听之后,被吓的不轻,随即大怒,谓左右心腹道:“萧铣无情寡恩,吾等如何还能为其出生入死,建功立业?就等他哪天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