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我纠缠?不然,窦建德,萧铣两人岂不成渔翁之势?”
说到这里,李世民面前父亲,肃容道:“李定安兵势之锐,亘古鲜见,今又北连突厥,其势已成,去岁王世充败亡,窦建德,萧铣皆有意于河南,为何至今未有动静?为李定安兵势所迫,不敢妄动而已。”
“如此声势,假以时日……今即不能与之为战,不若先定蜀中,再图萧铣,到时以势凌之,或有小挫,也无碍于大局……此乃龙蛇之争,不求一时之短长,还请至尊三思啊。”
李渊拧眉不语,殷开山却是抚着胡须继续坚持己见,“殿下所言或有道理,可一旦李定安举兵来犯,我却还三心二意……也不需怎样,只冯翊,韩城任一处所有疏忽,到时长安震动之下,怕是难以收拾吧?”
李世民笑了,若说殷开山跟谈诗论画,李世民自忖是要退避三舍的,可谈论军事,哼,他李二郎还真就没怕过谁。
“尚书即掌兵部,应知潼关守军七八万,虽说……嗯,却也乃精锐无疑,冯翊有襄邑郡王坐镇,领兵三万余,韩城有侯将军,兵有一万余众,其中多为西北从征薛仁杲者,三处互为援应,尚书以为,多少兵马能破冯翊,韩城?”
说到这里,其实殷开山便不该开口继续争辩了,可他瞧了瞧一直没说话的皇帝,再看看对面坐着的唐俭,心中暗叹一声,却是又道:“兵者,先取其势,再晓以战,一如殿下所言,李定安连战连胜,兵锋所至,窦建德,萧铣尽皆震惧,顿兵不前,此为势也。”
“若以此强势之军渡河,若不能严防死守,冯翊,韩城之军可能当之?若不能,岂不……”
没有必要争论下去了,李世民瞥了一眼殷开山,暗道了声可惜,这人很有才能,只是太过固执迂腐,不能全心为他所用,他又抬头看了看老态毕露,却还在犹豫的父亲,心中不由冷笑。
外宽内忌,有多大的才能也不得施展,这时节了,还不能速做决断,一如当年起兵之时,前瞻后顾,犹豫不决,那时也许还能称之为稳重,如今嘛……
十余年过去,当日轻陷长安的志得意满还能剩下几分?唐公之贤还有几个人能听的入耳?这般下去,关西李氏又与王世充,李密等人何异?
李世民再一次确定,父亲确实老了……而他那早已成型的野心,还正和他的年岁一般,在茁壮成长。
旁观许久的唐俭悄悄望着这父子二人,不得不说,信念坚定,而又年纪轻轻的皇子,更容易得到人们的认同和追随。
就像唐俭,只要秦王在前,之前他那点彷徨和无奈便消去了许多,觉得秦王所言句句在理。
西堂中寂静无声了良久,才传来李渊的声音。
“将此急报传于中书,令众人尽快议决……传诏予襄邑郡王,令他火速查探对岸动静,不得有误。”
言罢,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实际上,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当即做出决断,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像李破称汉王之后,也不可能再像先前一般,军政命令张口就来了。
…………………………
李世民在前,三人结伴出了西堂,李世民和唐俭说笑几句,唐俭辞去,李世民和殷开山则一同前往尚书省。
“殿下莫怪,臣乍闻此事,急切间言语多有失当之处……”
李世民不以为意的笑笑,“尚书就事论事,言辞精当,比之旁人可要强了许多,又何错之有?真说起来,还是本王心怀社稷之下,有些话说的重了些,得罪之处,尚书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啊。”
殷开山连称不敢,接着却又道:“臣还是觉着,不能轻忽视之,臣观李定安用兵,彷如草中蛇线,每出必中,今我使者方出,便有异动,实在是……”
他的话又没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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