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的动用起了他那短小而又稚嫩的手脚,给自己弄了个雪窝窝,然后……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努力了,冻的时间太长,他失去了太多的体温,感觉身体竟在变得燥热,那显然是失温的表现。
至今他依旧能清晰的感受到当时死神的触碰,刚活过来就又要死了,他觉着好像谁给他开了大玩笑。
不知多久之后,他被救回了那处军寨,很老套的情节……四个老军,加一个孩子……嘿,那几年过的可真是没心没肺啊。
李破嘴角不知不觉间便带上了几许笑意,他仰头看了看天,深深叹了口气,不知是喜是愁是悲的情绪再次包裹了他。
“他娘的,人还真是矫情,日思夜想的东西即在眼前,又何必胡思乱想?老子坐上那个位置,难道还真能比李二那厮差了不成?”
李破默默叨咕了两句,心事稍减。
实际上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思绪的根源,在这种改变了历史进程,却又被历史洪流迎面而来的声势弄的多少有些心虚的他,稍有失措而已。
老人才会陷入回忆不可自拔,他正当盛年,经历勃发……进了长安城,难道还能甩手不干?就算他自己答应,那么多的臣下也不会答应。
再者说了,他凭什么要让,若非杨二那厮喜好四处浪荡,草原上的风雪怎么会那么大,那么冷,而草原何其辽阔,又为什么容不下一处小小的军寨?
修了那么的城池,还要修运河,又要去跟高句丽人打生打死,也亏你能活那么多年,狗东西,等俺有了空闲,定要让人挖了你的骨头扔去草原……
还有李渊那厮,要不是他见死不救,老子怎么会去跟突厥人拼命?你陇西李氏家大业大也就罢了,总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可着实令人厌恶。
想到这些,李破鼻子好像都能喷出火来,心中更是愤愤不已,甚至想起尉迟那厮给人看个大门也就算了,凭什么来难为一个快要冻的魂都没了的流民?
也就是尉迟恭不在跟前,不然的话定要上去踹上几脚泄愤。
还有他那个老丈人也不是东西,边塞会那么乱,都是他的功劳,还弄出许多令人啼笑皆非的糟烂事,每次都是他这个女婿给擦屁股,却从没得一声感谢。
哼,这次进了长安城,如果老家伙侥幸没被李渊砍了脑袋的话,却要看他怎么做出一副谄媚模样来到自己面前。
怒火来的快其实消的也不慢,很快他又沾沾自喜了起来,想他来时一无所有,现在呢,不但半路上捡了个妹子,家里也娶了几个婆娘,生了一个小崽子,另外一个应该也快落地了。
而他们的阿爷也打下了大大的基业,家产应该是够他们分的了,只是谁要是想多吃多占,却要各凭本事……
实际上,慢慢的这个弯儿也就转过来了,前景如此光明,天下好像已是唾手可得,这种时候喜悦和憧憬才应该占领高地,能想那么多,代表他还很冷静,并没有被成功冲昏头脑。
他现在稍有忧虑的是长安城的城门会自己打开,还是强攻进去。
那么一座大城真要有人誓死守城的话,俨然就是另一座洛阳,那不是强攻就能破城的事情,他麾下的人马也不足以攻进去。
当然,谁都明白,誓死守城的人可能会有,比如说杨二弄的天怒人怨,却还有卫玄,樊子盖,阴世师这些人为他不遗余力,不顾生死的奔走效命。
李渊笼络人心的本事……儿子好像都弃之而去了,好像本事也不怎么样嘛。
可城中那么大,人那么多,总归是有些脑子不太好使的人愿意为李渊肝脑涂地,所以就看聪明而又胆大的人多不多了。
其实长安城进不进得去在他脑海中已经不是个问题,问题只在于付出多少代价而已,李渊大势已去是个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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