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惊醒了他。
殿中监宇文修大步走了进来,并急急道:“听说骠骑将军张平高,左屯卫将军许世绪等引兵为乱,外城……长孙顺德,窦琮等不听调遣,姜宝宜正欲带兵与之相并……”
“至尊,今已事急,不若赶紧起行,我等拼却性命不要也定要护着至尊杀出去,以待来日……”
李渊站起身来,脸上犹带泪痕,腰却已挺了起来。
“杨二当皇帝那会,咱们流落在外,四处奔波为官,偶尔才能回来待上几日,那时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回长安常驻……”
说到这里,李渊哈的嗤笑了一声,“既然如今遂了心愿,为何还要出走他方……劳劳碌碌,最后又能得些什么呢……你瞧瞧,朕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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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晋军大营。
天色已晚,营房之中飘荡着烟气,大家正准备吃些晚饭。
在长安城下驻扎了也有七八天了,除了陆续有骑步大军加入进来,也有些奉命离开,来来往往的大营的规模却是越来越庞大了。
汉王说休整十日,然后便要攻城。
那高大城墙很多晋军士卒一辈子都没见到过,很多来自河南的则看着很是眼晕,营地中每天都砰砰乓乓的在制造各种攻城器械,反正不管怎么样,决战的气氛越来越浓,晋军上下也紧张了起来。
大营中军,各卫府将军们都被召集到了这里。
随着十日之限渐渐临近,商讨战后该如何收尾的问题渐渐少了,该怎么攻城成了主要议题。
“末将觉着试试无妨,若实在不能力取,围上些日子便是了,长安城中那么多的人,日子一长他们吃什么?
西京虽说要紧,可依如今之形势,天时地利皆在于我,末将认为不需太过急切,先收服郡县,安定关西民心为上。”
这是左翊卫将军张伦的想法,张伦实现了他与汉王相聚于长安城下的承诺,河边一战的战术运用以及战绩可圈可点,已隐有位于众将之上之势。
他的眼界以及对大局的把握确实也在众将之上,他不怎么关注一城一地的得失,所以他认为西京已在囊中,没必要为了夺取它而增加伤亡,不然趁这点功夫干点别的,西京就在哪,飞不到天上去。
反驳他的是现在后勤上的大管家,兵部侍郎王庆,他是后来押运粮草到的河边,跟随大军一直来到长安城下。
因为出身当年总管府的缘故,身份上天然就能压不少人一头。
“张将军说的或有道理,可臣以为若西京久拖不下,恐生变故……张将军也说了,如今天时地利皆在,唯独人心还需安抚。
西京长安,东京洛阳,皆天下气运之所在,得之便得人心,李密,王世充之辈为得洛阳连年厮杀,生灵涂炭,可王世充一旦得胜,众人虽皆知其奸诈残暴,却还是蜂起而从,何也?东京在握,气运加身尔。
所以臣以为只要西京一定,关西人心归附乃早晚间事……”
显然和张伦的意见不一样,他觉着西京非常重要,不应该顾忌什么伤亡。
王庆的意见得到了王泽,裴世清等人和一部分将领的赞同,西京太诱人了,让人心动的厉害,而且西北有屈突通在,潼关也还在唐军手中,北方的突厥汗国现在没什么动静,可一旦知晓西京就快被拿下了,不定就要出兵来搅和一下。
没错,大部分人都觉着西京一日不下,便如鲠在喉,唯恐生变。
而张伦也并非孤家寡人,尉迟恭,步群在外,他这个“后起之秀”说出来的话,分量便要比之前重上几分。
尉迟信,宇文镬,李年几个就觉着不如先等等,先收拾了潼关的李建成,再看看屈突通的动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