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一场耗时会很长的交易和谈判,目的就是能让天下长治久安,他必须抓紧每一分砝码,谨慎的做出每一个决定。
所以他所感受到的压力和别人完全不同,很多人都在恭贺于他,也在等着他大肆封赏有功之臣,而降人们也在等他给予宽恕或者是奖赏。
夙夜难眠,辗转反侧就是他现在生活的写照,让他深刻的体会到,皇帝真的不是那么好当的。
汉王殿下的工作量和这比起来,真的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苏亶是第一批到达的先头人员,都是户部官吏,他们也知道这边最缺的是什么人,于是亚历山大的汉王殿下劈头盖脸先给苏亶接了一下风。
顺便也给风风火火,看上去很是亢奋的这厮降降火,以免其被大功告成,衣锦还乡的喜悦冲昏了头,毕竟这个家伙还很年轻,飘起来的时候脚下没根。
按照惯例,打一棒子之后,还是要安抚一下的,不过见这厮神色讪讪,眼珠乱转努力想辙却不很惧怕的样子,李破是真被逗笑了。
这些人随他多年,对他的脾性已极为了解……而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心思都活络的不得了。
根本不用他再说什么,苏亶便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王庆敛着眼皮装没瞧见。
苏亶也不去管他,而是往前凑了凑,有点狗腿的压低声音道:“大王,城中门户颇多,非晋阳可比,当年北胡南下,并代一片狼藉,可晋阳族类依旧颇有积蓄,何况西京乎?”
李破扬了扬眉毛,哦了一声,状似颇感兴趣,可心下已经在发狠,这厮若敢给我出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的馊主意,一定要让他知道长安的花比晋阳要红上许多。
显然苏亶没那么不靠谱,他毕竟也是关西世阀中的一员,刚回到关西故地,就得罪一大片的人,那可就很要命了。
“臣以为,连年征战,天下疲敝,关西也不能免,唯晋地在大王治下,欣欣向荣,粮草丰足,民心所向,遂能一战而定关西……”
李破听的笑了起来,这是在拍马屁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很烦啊。
苏亶一瞅,心先就一哆嗦,这就不耐烦了?关西地界也真是,来到这里的人总是要沾上几分戾气,大王到这里之后耐心也变得差了许多。
于是不敢再歌功颂德的兜圈子,直接道:“臣是说各处人丁锐减,即便晋地有所恢复,也还不如开皇年间远矣,而关西元气尚存,一路上臣也看了,田地荒芜的不多,与其他各处迥异……”
“所以臣觉着长安人家积蓄实多,只是战乱一日不休,众人便有自保之心,不愿平白助人成事而已。”
事实和原因都分析的很透彻,李破也在点头,和洛阳沦为匪巢不同,长安未受荼毒,城中的殷实人家肯定不少。
可话说回来了,他也不能做那个让大家掏空口袋的大恶人不是?咱做的又不是一锤子买卖。
苏亶还在说着,“如今城中大局已定,大势所趋之下,多少人愿在大王面前献媚而不可得,只需稍有风声流露,众人必会群起响应……”
李破眨巴着眼睛想了想,心说这主意虽然不是很馊,却也绝对称不得好,与强抢也只一线之隔,并不利于安定关西人心,说不定要落下很多怨恨和无数的流言。
不用李破反驳,那边王庆就忍不住了,“大王,此事不可,李渊据有关西久矣,然粮草入不敷出之际,却从无向众人募征之事,其不愿乎?实不敢尔,唯多年前杨广略微为之,之后众人不满,激起乱局纷纷。”
“今我初来,正应安定人心,唯恐其不知我主贤明,何能反其道而行之?”
苏亶歪头瞧了王庆一眼,心说俺怎么得罪他了,这厮好像怨气很大的样子,前些时说其来户部任职,虚位以待许久,却去了兵部,真真是浪费了咱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