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家读书写字,又到哪里去闲逛?我做的饭菜你都给拿走了?又跟哪个不要命的去厮混……”

    卢氏的声音清晰且悦耳,可不晓得的人听了这个,不定就以为是母亲在训斥不听话的儿子。

    也不用怀疑,这就是房玄龄的妻子卢氏,出身范阳卢氏,也就是当初李破诛罗艺时,被取回马邑的涿郡卢氏,卢植的后裔。

    知道房玄龄的人都晓得,他家中有一只很凶的母老虎,房玄龄的衣食住行,都要卢氏经手,而善妒之名更是要命,至今房玄龄也不敢纳妾,就是因为家中有母虎把守门户。

    卢氏和李碧很像,武力值有点高,一旦恼火起来,便对房玄龄拳打脚踢,和打儿子似的,弄的房玄龄惧内之名传遍秦王府内外。

    房玄龄战战兢兢,几乎是本能的掏出剩下的银钱,献宝一样送到卢氏面前,脸上绽放出外人绝对看不到的谄媚笑容。

    “俺这不是瞧着家中拮据,便出去给人做了点事,你瞧我还买了你最爱吃的熟牛肉,又买了些粮米,剩下的就都在这里了。”

    卢氏将信将疑的审视了丈夫一阵,这才手一抹,便将桌上的银钱变没了,房玄龄心疼的抽了抽鼻子,却不敢有半点不舍表露出来。

    卢氏走了上来,给房玄龄整理了一下袍服,“都什么时节了,你还出去乱转,你晓不晓得我在家中担惊受怕的厉害?

    以前你给秦王做事,妾身也不懂那许多,只晓得秦王待你不薄,受些凶险也计较不得,可如今……你可莫要出去乱说话,乱交朋友了,你就算不顾惜自己,也不顾惜妾身,可咱们儿子呢?

    你想他受你牵连,连性命都丢了吗?”

    房玄龄手足无措,于外面表现出来的那种笃定睿智,在妻子面前一点不剩,伶牙俐齿也没了,只在那里说着,“那怎么可能,那怎可能嘛。”

    你可别以为接下来是一出郎情妾意的好戏,人家卢氏抽动了一下鼻翼,眉头一下竖了起来,“你又去饮酒了?”

    房玄龄一哆嗦,暗道倒霉,自从他有一次跟杜如晦等人去了青楼饮酒,被妻子晓得了之后,每次他身上有了酒味,都要接受盘问。

    “啊,饮了一些,给人办事,不饮酒不成的。”

    卢氏哼哼两声,凑近了房玄龄一阵嗅探,没有闻到脂粉气,稍稍放下了心,“饮也就饮了,你怕什么?莫不是心虚?我可告诉你,不许去那烟花之地,招惹那些妖媚女子,不然……哼哼……”

    房玄龄诺诺连声,没有半点脾气,这可比李破差的远了,人家那脾气,火起来是能跟妻子互殴的。

    告饶了半天,才趁着妻子火气渐消的当口说,“俺还要出去一趟给人复命,晚饭前一定回来……”

    卢氏脾气虽大,却从不耽误丈夫的正事,只是叮嘱了半天,让房玄龄小心一些,莫要经过人家门口的时候被人暗算了。

    房玄龄哭笑不得,杜如晦的旧事被妻子牢牢给记住了,每次都要拿来说嘴一番,倒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担心他的安危而已。

    这些年秦王和太子斗的太厉害了,房玄龄就两次被逼着跳墙逃走,你说他妻子能不担心?

    房玄龄重又出门,只是身上没了银钱,还被妻子数落了一番,心情郁郁之下,走的就要快些,路上险些撞了人,许是卢氏保佑,却还是平安到了李靖府邸。

    他和李靖不熟,完全是受了平阳公主所托,才给李靖办事。

    李靖对房玄龄倒是知之甚详,秦王府司马,在京师可谓是风云人物,以前除了太子一党之外,谁见了房司马都要敬上三分。

    房玄龄见了李靖,也没怎客套,给了李靖几个名字,又将他们的来历跟李靖讲了一番,不是曾在蜀中任职,就是才智很高,李靖愿意征募谁,都看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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