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诞和李孝恭早有仇隙,这会更是不愿再帮其人稳定局面,想的都是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召集幕僚们商量了一阵,有人一句话让窦诞听进了心里去了。
“大势已去矣……刘将军与郡王不须交兵,只要互不理会,众人自然离心离德,剑门守住又能如何?
加之粮草皆在益州,刘将军必起兵来攻,不然岂非自陷于死地?使君与郡王不合,众人皆知,过后或断绝粮草,或召使君回益州,又当如何?”
内讧一起,大势已去,就是幕僚想说的话。
之后的事情很好预料,刘弘基起兵攻益州,李孝恭挡不挡得住呢?挡不住的话许就要召梁军入蜀帮其平叛。
梁军正是求之不得……柴绍在夔州,会不会放任梁军去攻打老朋友呢?而且这两年柴绍一直想主政蜀中,这次也许会是他的机会?
窦诞想了一晚也没想明白,还弄的自己晕头涨脑的很不好受,接下来还要送粮草去剑门,真是见了鬼了。
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却是蜀中行台发给他的调令以及刘弘基的来信。
不用问了李孝恭想调他回行台,说什么共商大事云云,窦诞当时就是大骂,去他娘的行台,西京都被人占了半年多了,还有什么蜀中行台?
刘弘基的来信是前后脚到的,也不出意料,劝窦诞与他一道去攻打益州,好叫蜀中换个英明的新主人。
至于是他刘弘基自己,还是柴绍想入主锦官城,信中也没说。
让窦诞心寒的是,两边好像都没怎么在意剑门外的大军,一旦绵州有事,那剑门还守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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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元贞元年十一月间。
绵州刺史窦诞亲自领军往援剑门,是夜,趁守军不备,窦诞杀庞卿恽及其亲信官佐十数人,余人仓促之间,与之火并一场,小部分人逃出了剑门,其余尽都降了。
显然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窦三郎早已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关西贵族,他都没问一问庞卿恽怎么想的,便痛下杀手。
接下来就简单了,控制了整个剑阁以及后面的绵州,自诩为大好男儿的窦使君送信于绵谷,献了剑门。
张伦等在关外顿足一个月,最后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这座天下名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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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长安的捷报其实差不多是十多天前的消息了。
时间进入了腊月,蜀中天气更加恶劣了起来,有些地方下起了雪,也不知道得剑门之后,他们是趁势向益州腹地进军,还是坐观刘弘基与李孝恭内斗,收个渔翁之利什么的。
接到蜀中捷报之后,李破自然是心情大好,朝臣们得到消息之后,也颇为欢欣鼓舞,如果今冬能够平定蜀中的话,那明年便可以向中原腹地用兵了。
就是李渊旧人们滋味有点复杂,毕竟旧主才刚殁了没几天,蜀中那些人以前还是他们的同僚,如今败的凄惨若此,不免让人颇为唏嘘。
尤其是窦琮之类的窦氏族人,年节前后那是见人就躲,表示他们窦氏也很“羞愧”,只是窦诞的婆娘带着几个儿女去妹妹府上大哭了一阵,说窦氏有人提议休她出门,让妹妹给她做主。
李秀宁听了自然很是着恼,可她与李二娘并非一母所生,李渊在时也没什么来往,如今却来她府上哭诉,显然是瞅准了李氏族中也就她还能压窦氏一头。
蜀中那些消息本来就弄的李秀宁心烦意乱,李二娘的事情更如火上浇油,顺便也让李秀宁明白,陇西李氏来到了最为艰难的时节。
父兄皆殁,李氏主枝已是凋零殆尽,其他与主枝走的近的几房也没好了,人死的倒不多,只是尽都丢掉了官职,躲在家中不敢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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