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可他心里却是明镜一样,人家不肯跟他相交,是嫌他出身低,还当过断道的强人而已。
于是他一边心里骂着若不是看你姓高,老子才不来搭理你个狗东西呢,一边一把拽住高季辅的马缰绳,大笑着道:“什么公事不公事的,还能耽搁咱们兄弟饮酒?俺可跟你说啊,罗三郎家的酒可香着呢,都是从宫里拿出来的陈酿……”
一边说着,他还摇头晃脑的砸吧了几下嘴,露出些馋相出来。
果然最后一句起了作用,高季辅不急着走了,转头稍微扭捏了下便也笑道:“既然程兄诚心相邀,那小弟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正好也与程兄叙叙别后之情。”
程知节笑声不断,脸上和身上的伤处传来的疼痛都不能阻止他跟人套交情的热情。
“就是说嘛,好几年不见……都曾在魏公账下听令,就算没交情,可也算同殿之臣嘛,今天在这里遇见了,如此缘分可不多见,怎么也得相互结交一下,之后也好常来常往不是?”
高季辅无可无不可的与他并辔而行,等他唠叨的差不多了,才问道:“程兄现居何职?看起来颇为得意啊。”
程知节笑声稍止,他如今可谈不上有多得意,几天前才挨了旁人一顿胖揍,脸上身上的伤害都没好利落呢。
但牛皮张嘴就来,“不瞒贤弟说,俺刚入左千牛备身府任职没两天,还需些时日才能稳当下来,到时贤弟有事,尽管来寻哥哥。”
高季辅抽动了下嘴角,心说这人也是个异数,到了哪里好像都挺受重用的,在魏公账下如此,听说到王世充那里也是一般,这会看上去好像厮混的同样不错。
千牛备身府啊,那可是勋贵成堆的地方……也不知他怎么混进去的,要知道这可不是魏公麾下,什么人都有,这里可是长安呢。
啧啧,难道还真应了那句老话,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当然了,他自己也不用谦虚什么,杀人放火这事他也做了不少,只是没有程知节那么熟练而已。
成功糊弄住高季辅,程知节很是得意,主动说起了去寻的到底是哪个,“罗三郎就是罗士信,如今任职亲卫大都督,在至尊面前极有脸面。
俺们是同乡,当初一起落难到马邑,又一起去了辽东,只是后来离散了……”
说到这里,他摸了摸腮帮子,心说那厮从前一口一个哥哥,叫的那叫一个亲热,如今官位高了便翻脸不认人,都打了俺三次了,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高季辅这下真的惊讶了,当今皇帝起家的地方就是在马邑吧?亲卫大都督,又一起去过辽东,我的天……不会是跟随当今皇帝一起去的吧?你他娘的这是什么运道?祖坟上冒青烟也不带这般冒法啊……
开始时他是想尽量远离,接下来听到有人能从宫中拿出酒来,觉着身份不简单,正好他无处可去,不妨去见识一下。
那么现在他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待程知节也谨慎小心了许多,于是程知节很快就又多了个姓高的朋友。
渤海高氏啊,程知节得意的想,从前咱还没攀上过这等显贵人家呢,倒是在洛阳的时候他带人去抄过两家……嗯,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一刀下去血是红的不说,也没比旁人多出条性命来。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谈到了一处,回忆起魏公的“音容笑貌”,两个人都很缅怀,可你若给他们个机会,让他们能回到从前,继续给李密效力,那是绝对不用想了。
给李密效力过的人,只要活下来,再提起李密来,大多都要竖起一根大拇指称赞一声真豪杰也,可私底下不定都怎么诅咒这位魏公呢。
两个人倒会装模作样,这也是河南豪杰们的必备本事,两个人都没忘了。
行不多时,一座府宅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程知节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