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做什么他还没太想好,高欢的子孙们各个身带戾气,行事乖张,寻他们的错处倒不很难,所以就算动不了高慎,也能敲掉他们几颗牙齿下来……

    当然了,就算他恼火万分,也清楚的知道,两家不会,也不可能产生太过剧烈的冲突,大家同属长安大阀,相互之间联络有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结下太深的仇怨。

    这次高氏做的错了,来往几个回合之后,很快就会有人插手进来,为双方说合,而且即便是皇帝也不会在这种时候任由他们把公务当做相互攻击的武器,最终都需适可而止,不然谁也讨不得好去。

    所以说动手要快,要早,不然这口气许就出不来了……高慎那厮竟然还想来过府来见,那是一顿酒的事吗?做梦去吧,如此轻慢于我萧氏,总得留下几条性命来填埋。

    带着一身的负面情绪去到中书,桌上已经堆满了需要他处置的文书,萧禹收拢了心绪,今天他还要见一些人,前方军情正紧,中书也不消停。

    按照习惯,他先闭目养神一会,想想今日的规程,一会和下属们聚议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而且如今中书处于落在门下,尚书两省身后的窘境,他以侍郎之位而掌中书,要是哪天突然中书令之位落在旁人头上,对他以及萧氏而言,都将是一个极大的打击,所以对政务必须投注于全部的精力。

    想到这些,他再次于心底咒骂了一句,该死的高氏,尽来添乱……

    冥思半晌,叫来下属吩咐了几句,又听了听他们的禀报,这才开始处置公务,签押了几份文书,再拿起一份从门下省传过来的奏疏打眼一瞧,接着眉头微蹙,仔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从来不苟言笑的他不由露出些笑意,真是想什么来什么,竟是鸿胪寺卿李道宗弹劾户部侍郎高慎与突厥来使交从过密,有阴谋不轨之嫌。

    萧禹久居要害,知道此事可大可小,鸿胪寺的奏疏由门下传到中书,说明皇帝已经过目,没有压下来而是传到中书,说明事有可为?

    如果此时中书建议交大理寺,御史台议处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了?可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可多得……萧禹沉吟半晌,觉着稳妥起见,还是观望一下为好。

    私怨和公务轻易不能混为一谈,这是他为官多年的信条之一……这说明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

    而此时一夜未眠的刑部尚书杨恭仁却已经收到了长安令衙的上报,户部仓部主事高恽当街酒后无行,欲强登成国夫人车驾,上请刑部,大理寺会审。

    杨恭仁当时嘴角就抽动了一下,心说半夜里皇帝刚刚跟他们密议一番,这就发作了?是不是太快了些?

    他又仔细回味了一下昨夜皇帝说了些什么,之后他们几个聚在一处议论的那些话语,心里面便也有了底。

    接着轻飘飘的便是一句,“同意长安令衙所请。”同时往省中上报……于是一件标准的治安案件便融入到了这次政治风波当中。

    一旦三家会审开始,那可就不是什么当街调戏哪位夫人的事情了,有心的话,其他事情必然也要讯问一番。

    只要有只言片语在案,矛头立即直指渤海高氏……

    …………………………

    刑部其实并不算关键……户部尚书苏亶晕乎乎的来到户部,便有户部侍郎窦诞请见,苏亶正心烦,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可转念一想,户部正值多事之秋,高慎若真出了事,侍郎窦诞不定还能帮把手,稳定一下户部局面,就是不知道刚来户部没几天的窦光大能不能堪以重任。

    接着他又想到了窦诞的来历,心中不由一动,此人是李渊的女婿,秦王李世民的心腹,如今却又得皇帝钦许为户部侍郎。

    扶风窦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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