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倚,直直插进她原本所在方位的青砖城墙缝隙里,极好的箭法。

    雕翎微颤,箭头部位全部没入青砖之中,她眯眼看去,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的城头上已经站了乌压压的一片尧军,被簇拥在正中间的,裹着一身华贵皮毛的尧帝冷冷地放下手里的弓。

    这些天开战频繁,对面似乎也看出了他们的疲乏,就像是闻见了血的狼,找见了时机,那就不撕下一块肉来不罢休,城中的工匠都在加紧造船,很多守城器械坏了也没法修理,尧人更是找准了他们的薄弱处猛攻,器械损坏得也就更快,在这样的恶性循环之下,伤亡的将士越来越多。

    尧帝也是个久经沙场的战将,虽然起初被层出不穷的花样盘剥了好一层兵力,但等他适应过来,原本双方的人数就有很大悬殊,再加上体质差异不大,尧人甚至还要比晋人的体质普遍好一些,再想从他的手里得到便宜就很困难了,一比一的战损概率,对安定城来说,无异于坐地等死。

    若没有发现那条生路,此刻城中的气氛定然比原本轨迹里好不到哪里去,但有一条生路在,知道自己再多守一刻,城中的百姓就多一刻安全,安定城大部分的守军心里还是有安慰的,因为他们大多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被护着的百姓里就有他们的妻儿老小 。

    在越来越恶劣的态势下,守城将士们的精气神竟然更加蓬勃了,尧帝几乎疑心他们在城中还另有陷阱,否则怎么可能打到一半人都没了,还能这样悍不畏死。

    城中的守军确实只剩下了一万多人,其中伤亡最惨重的就是老黑的营,在尧人数次强攻之时,这个营回回都是先锋,几乎整个营都打光了,老黑也没了一条胳膊,妲己直接让易阳把他架下了战场,送到风啸林里,作为第一批被送走的人。

    大半个月过去,许多的船只被造出来,然而要把数万百姓运出去,仍然需要花费时间,林子里的树就是都砍光了也不够,然而,能送走多少就是多少,就像这座安定城,能守多久,就守多久。

    妲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岳君卓的身体确实比很多男人都要强健,但熬到这个时候,还是会感觉到疲惫,让人几乎想要就这么睡死过去。

    身上的疼痛也无法让人变得清醒,妲己舔了一下干涩的唇,一箭结果掉一个顺着云梯爬上来的尧兵性命,哑声对不远处的一个将领叫道:“带疾风营去后城门!那边快要打光了……”

    “少将军,疾风营昨天就打光了!”那将领的帽盔已经被打飞了,散发持枪,硬生生在数个尧兵的包围下杀出一片真空地带,闻言头也不回,扯着嗓子叫道。

    妲己一愣,这才想起来,抬眼看看周遭,几乎已经看不见还站着的,安定城的守军了。

    “撤!都撤!去城内!”妲己一把扔下手里的神臂弓,太多的尧人从云梯上爬下来,神臂弓已经失去了作用,她反手夺过一支梅花枪,挑起军旗在后,几个杀红眼的将领也收敛了动作,大叫着冲了过来,护卫住她身侧,零零散散数百残兵聚拢过来,跟着她退守进城中。

    久攻不下的城门被从云梯下到城头上的尧兵由内打开,城头上几乎已经找不见一片干净的地方了,温热的鲜血被大片白雪覆盖起来,很快积成血色的薄冰,晋人的尸体,尧人的尸体,残破的手脚内脏和头颅,四散横陈。

    恍若人间地狱的一幕,然而尧人早就见惯,这和平日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们自己人的尸体太多了,不必清点都知道,这是一场惨胜。

    二十万大军,对两万守军的惨胜。有人偷瞄汗王的神色,却见他并不是很意外的样子,亲信小心地询问道:“汗王,岳君卓带着剩余的人马跑进城了,是不是……”

    尧帝瞥他一眼,亲信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头,就听尧帝道:“点五千人,随我包剿。”

    说是去城内,其实妲己并没有跑多远,她手里的梅花枪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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