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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春皱眉道:“就算大皇子被立为主事之人,但也不能保证便是储君,便能即位呢。我父皇尚在,虽然伤势严重,但总不至于一点清醒的时候都没有。我父皇一旦清醒了,必然是有旨意的。到那时,让大皇子还是让我即皇帝之位还是未知之数。据我所知,父皇对我还是器重的。”
“呵呵呵,原来二皇子是想着这些呢,真是天真的如一汪清水呢。二皇子,自顾帝位之争,诡计阴谋叠出,各凭手段。皇上的伤势我们都去见过了,那是九死一生的伤势呢。几乎可以说,皇上已经没有痊愈的可能了,半条命已经踏到了长生天身边了。且莫说皇上能不能醒来拟诏传位,就算皇上真的能清醒过来,你以为拟的诏书上会是你的名字么?皇上的大帐现在大皇子在那里,韩宰相的侄儿韩章领着兵马保护着呢,你现在怕是连见皇上都见不到了,皇上到底会有怎样的旨意你会知晓?就算有旨意,你知道那旨意是真是假?醒醒吧,二皇子,可别天真了。你就像是草原上的小羊羔一样,不知危险。狼都到你身边要下口了,你还咩咩叫呢。”秃骨撒的语气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的调侃之意。
“可不是么?二皇子可真是逗。这时候还在想皇上下诏传位。想想你自己的脑袋保得住保不住吧。你今日公然要和大皇子争位,大皇子一旦成为大辽之主,你可怎么办?大皇子会容忍你么?韩宰相会容忍你么?你怕是他们第一个要除掉的人呢。好好想想吧。”忽鲁八也是一副不屑的面孔摇头说道。
耶律春手中的牛肉瞬间变得难以下咽,他呆呆的瞪着面前几人,脑子里一片混沌。
“他们敢伪造诏书么?他们敢动我么?我父皇说过,今后无论谁即位,严禁兄弟相残,否则人人得而诛之,天下共伐之。大皇子敢对我动手?”耶律春冷声道。
“为了皇位,什么不敢?那可是皇位呢。说句二皇子不爱听的话,皇上之所以下那样的诏书,是因为皇上自己做了不好的表率。咱们也无须讳言,皇上的皇位怎么来的我们都清楚的很。皇上便是不希望你们学他。可这是能够禁止的事么?换做你,如果大皇子跟你争夺皇位势若水火,你登基之后会放过这个对皇位有所觊觎之人么?”猛撒哥冷声喝道。
耶律春脊梁后开始冒汗,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目光也变得呆滞了起来。
“帝王之家,为了皇位争夺残杀,自古都有,没什么稀奇的。无非是胜利的当皇帝,坐拥天下,失败的沦为阶下之囚,绝大部分丢了脑袋罢了。没人可怜那些失败者,人们只会记得当上皇帝的胜利者。现在谁还会记得被你父皇夺位的天祚帝?人人都记得是你父皇是大辽皇帝,至于那个失败者,谁会费心记得他?死了也就死了,仅此而已。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呢。”猛撒哥低声说道。
忽鲁八叹道:“可不是么?从来如此,就是这么残酷。罢了,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喝酒,一醉方休。二皇子,喝酒了。”
几名酋长举起了酒碗,然而耶律春此时此刻那还有半点喝酒的心思?他已经被几名酋长说的话吓得浑身冒汗,惊的魂飞魄散了。
“我……我该怎么办?我没办法啊。倘若真如你们所言的那般,我岂非是等死么?”耶律春颤声道。
忽鲁八猛撒哥几人对视一眼,嘴角荡出笑意来。
“办法倒是有,但是得先干了这一碗酒之后,我们再告诉二皇子。”猛撒哥轻声说道。
……
夜已深,大雪无声飘落,整个大军营地中已经被大雪覆盖。营地之中鸦雀无声。经过一天如噩梦般的鏖战之后,能活下来的辽军士兵尚来不及庆幸自己的幸运便不得不面临雪夜的寒冷。他们缩在一起,围着并不能给他们带来多少暖意的篝火沉沉入睡。不时有人被冻醒过来,大声咒骂。远处,更有伤兵营中的哀嚎和哭泣声穿过大雪的帘幕回荡在营地之中。
大帐之中还亮着灯火,散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