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心中怒不可遏,他恨不得大发雷霆,指着吕中天的面骂他不忠,骂他是个权臣,是个野心家。但是,脑子里的小人告诉他,不可轻举妄动,现如今绝不可跟外祖父翻脸。天下已然大乱,局势已然险恶,这时候倘若惹恼了吕中天,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外祖父,这只鸟儿岂能身在福中不知福?它一定不想出去的。它应该感谢您的照顾才是。倘若它还有着其他的想法,那它必然死无葬身之地。虽然朕不懂鸟兽之语,不知它心中想着什么,但可以猜到,它一定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人都有时候会犯糊涂,何况是一只笼中鸟。倘若它有时候不肯唱歌,怕也只是闹闹脾气而已,外祖父那么喜爱它,也不会因为这些便对它不管不顾,是么?”郭旭轻声道。

    吕中天看着郭旭,嘴角露出笑意来:“呵呵,皇上说的很是啊,皇上哪里是不通鸟语,皇上似乎很懂它呢。它确实有时候不听话,但老夫却也没有放弃它。”

    郭旭轻声道:“这只鸟儿心里一定会很感激的。外祖父,朕看的出来的。”

    吕中天点头道:“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咱们不谈鸟儿了,谈谈正事吧。皇上不是来谈正事的么?怎么我们的话题都在这只鸟儿身上了?呵呵呵,真是奇怪了。”

    “是啊,呵呵呵,确实奇怪的很。”郭旭跟着干笑了起来。

    两人离开长廊进了宽大的书房之中落座,仆役沏上香茗。阳光从窗棂外照射进来,茶盅中的热气在阳光中袅袅升腾。茶香盈鼻,气氛静谧。倘若不是因为国事紧急,这便是一次惬意安闲的叙话而已,但显然,眼下的时局是不允许有这样的安闲的心境的。

    “皇上,对于眼下的局面,皇

    上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有些后悔当初没听老臣的话?”吕中天坐在光线的阴影里沉声说道。

    郭旭口中道:“朕确实后悔了,请外祖父原谅朕的无知,朕之前该好好考量此事的。眼下局势如此,还得外祖父指点迷津才成。”

    郭旭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又想起了林觉过秦论中的‘以地事秦,若抱薪救火。’的话来。心中甚是无奈和愤懑。自己明明没有做错,此刻却要认错。

    吕中天叹息道:“可惜啊,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了,当初你听老夫的话,哪有今日?哎,事已至此,后悔无用,只能勉力支撑了。皇上心中有无计较?不妨明言。”

    郭旭道:“如今之局面,已经无可调和。朕已经无计可施,才来见外祖父,请您指点迷津。外祖父心里必是有对策的,朕洗耳恭听。”

    吕中天对郭旭的态度很是满意,若是以前,郭旭必是先要提出自己的一些想法,头头是道的说一番。但今日,他没有再自以为是了。

    “老臣只怕说出对策来,又不合皇上的心意,那说了又有何用?”吕中天沉声道。

    郭旭心中怒骂,口中却道:“朕全听外祖父的便是。朕不会再自作主张了。外祖父放心便是。”

    吕中天点头道:“既如此,那老臣便明说了。皇上,眼下的局面,想要扛过这难关,必须有所取舍。老臣得到消息,女真人和辽人的兵马正直奔汴梁而来。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便是欲夺我京城,来个剜心之策。所以,眼下当务之急便是要调集所有兵马集结于京畿之地,严防死守。正所谓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京城守住了,他们的计划便落了空。以辽人和女真人的实力,他们支撑不了太久。而我大周则有江南之地的资源可用,可以支撑很久。只要京城不失,我大周便不会亡。耗到最后,女真人和辽人会明白想灭我大周夺我京城是不可能的事情,到那时重启和议,便自然可以达成和议,平息纷争。简单而言,现在要全力保卫京畿,这才是最重要的。”

    郭旭皱眉道:“可是……这么一来,我河北东西各路,京东各路乃至河东路岂非要尽数落入女真和辽人之手么?这半壁江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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