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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三代若无其事的下山回府,信至岔路口,温氏辞别,往卫国公府去,还带走了朱嬷嬷。宋老夫人委实不放心她一个新媳妇,故而让朱嬷嬷前去照顾。
待只剩下祖孙俩,不消宋老夫人问,宋嘉禾主动招了。
她语气轻松:“骊姬要离京了,正巧遇上,便与我打一个招呼。”
“就这么简单?”
宋嘉禾笑:“那您还想怎么样?”
“她要去哪儿?”
宋嘉禾一愣,干笑:“我没问。”
宋老夫人失笑,忽尔轻轻一叹:“这倒也是个可怜人。”自从在孙女这里得知骊姬这个人之后,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宋老夫人打探了一番。
一些事打听起来并不难,如骊姬十三岁在豫州扬名,引得无数文人骚客为之倾倒。却在五年前突然消失,再次出现是在雍州。不过彼时她已得了自由身,吟诗作画,偶有佳作流出,美名更胜当年。
再打探下去,才发现她竟是昔年豫州大族张氏女,这世道,人命如草芥,纵是世家大族,稍有不慎,也会在朝夕之间覆灭,张氏便是亡于战火。
万人之上的世家贵女,一夕之间从云端跌下流落风尘,但凡心性弱一点都活不下去,她能活成这样,殊为不易。
宋嘉禾静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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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开拔之际,宋老夫人在承恩公府设宴为宋铭饯行。
因为一大早宋铭就要出门,故而践行宴结束得颇早,顺势,宋铭便歇在了承恩公府里头,省得来回折腾。
深秋的夜,已经有些冷了,苏清月缓缓的披上斗篷,眼角余光忍不住往边上瞄。
宋铭微垂着首,认真地听听宋老夫人训话。
清清冷冷的月光,为这个成熟稳重的男子镀上了一层浅浅光华,恍若天神。
苏清月收回目光,轻轻的抚过斗篷边缘,似乎这样能抚平自己紊乱的心。
曾经她离他那么近,差一点只差一点,哪怕为妾,她也心甘情愿。
可惜世事难料,她成了宋家义女,这个身份注定她不可能做宋铭的妾室,宋家丢不起这人。
时也命也!
散场之后,宋嘉禾提着早就准备好的三个包袱去找宋铭,乖巧道:“这是我为父亲和二哥准备的东西,就是一些手护膝手套,天越来越冷了。”
宋铭的目光意味深长的在三个包袱上划过。
宋嘉禾抓了抓脸,支吾了一下:“这个绿皮包袱是三表哥准备的,劳烦父亲帮我捎过去。”
说完,宋嘉禾的脸控制不住的有点发热。
宋铭微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辨喜怒。
宋嘉禾拿眼瞧着他,嘿嘿赔笑。
宋铭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还没过门呢,他的地位就跟我和你二哥持平了。”
宋嘉禾一双大眼睛睁得更大,断然道:“怎么可能!他哪里比得上父亲和二哥在我心里的地位。”她拍了拍包袱:“最好的那一份是您的,稍差一点的是二哥的,最差的就是他的。”
瞧着女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宋铭似乎信了,满意的弯了弯嘴角。
宋嘉禾忍不住笑了开来,最后慢慢道:“父亲此去,一定要保重自己,我和祖母在家里等着您和二哥凯旋归来。”
宋铭眉眼温和:“放心。”又打趣了一句:“为父还要送你出嫁。”
“爹!”宋嘉禾红着脸跺了跺脚。
一声含羞带恼的爹,哄得宋铭身心愉悦,忍不住朗笑出声。
翌日东边刚亮起一抹鱼肚白,宋铭便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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