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留的苍蝇数目超过三十个,她就得果断地给她下病危通知书了。
此刻不用数,冯小满都能判断出停在小女孩腿上的苍蝇跟围绕在她身边的苍蝇远远超过了三十只。
吴教授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孩子情况太严重了,她目前能够做的就是给她清创,生命支持治疗,上抗生素对抗伤口感染,后续的治疗以及植皮得去另一家由无国界医生组织开设的医院才能进行。
每隔一个礼拜,无国界医生组织的飞机就会过来转运一批情况更严重,这里的条件没有办法解决的病人过去。
吴教授给对方医院的医生挂了电话,他们刚好新到了一台植皮仪器。听了吴教授描述的状况,对方非常痛快地应下了,没问题。
于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要保证在这几天时间里,小女孩能够安然地活着,最好发烧跟伤口感染可以得到控制。这如果是在京中的医学院附属医院,对于吴教授这样级别的专家而言,完全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他们身处条件简陋到超乎世人想象的医疗援助点。
凯瑟琳曾经抱怨过,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x光、b超机,所有的辅助检查设备都指望不上。这就是无国界医生的日常工作环境。
吴教授采取物理降温,用酒精擦拭孩子的大动脉,在输液里头加入了退烧药跟抗生素,希望帮助她的生命体征尽快恢复平稳。疼痛与高热造成的难受让这个小女孩哭闹不休。因为高热造成的脱水,她的小脸干瘪的可怜,护士在边上为她喂着口服盐补液。她的母亲尽可能固定住她的小脑袋,防止她动作过大将头皮针给甩出去。
冯小满没有一刻像这样觉得无助,因为她发现自己其实帮不上什么忙。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非常沮丧。她后来接受采访的时候提到了这件事,她以前一直觉得自己挺能的,干什么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可在那一刻,她发现自己根本派不上任何用场。
吴教授皱着眉头看着小女孩的伤腿,叮嘱护士监测好生命体征。这要是在大医院,奢侈点儿,上个监护仪就能省掉好多事了。不过在这里,这一切都只能由护士自己手动完成。
他们不可能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这一个病人身上。尽管担心小女孩的安危,吴教授还是在处理完她的病情之后就急着去接诊病人了。外面密密麻麻排着队的,都是前来求诊的病人。他们几乎都是经过了数小时乃至数天的跋涉才来到这里求诊的。
冯小满在边上帮忙做简单的助手工作,她一直在担心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她有过被猪差点儿咬掉胳膊的经历。如果当时不是周家村的老人看不下去,强逼着周老太送她去医院,她说不定就胳膊没了甚至小命不保了。
一直忙碌到中午就餐时间,吴教授才有空匆匆忙忙跑去简陋的病房看一眼那个小姑娘。她还在发着烧,脸上透着不自然的色泽。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身体虚弱到没有办法再睁开眼睛,她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这对吴教授而言也是一个难题,小病人重病的确需要休息,但是如何判断熟睡跟昏迷的区别,她就需要不断地进行生命体征的测量。
她亲自给这个小女孩测过体温之后,眉头就无法松开了。持续高热不退的话,这个小女孩也许无法支撑到三天后飞机的到来。
吃饭的时候,凯瑟琳安慰了吴教授一句:“说不定能撑下去。我觉得女孩的生命力要比男孩顽强。”说着,她笑了起来,“这大概是因为女性的生存条件更艰难的缘故。”
见惯了生死的吴教授很快也调整了过来。她苦笑着告诉冯小满:“每次从国内再回到任务中来的时候,我都要经历一个心理落差阶段。差距太大了,搞得我很无能一样。”
冯小满也食不知味,她的脑海中老是挥之不去那小女孩痛苦的表情跟她母亲痛苦到麻木的神色。
下午门诊时,吴教授又接诊了一位烫伤的小病人。这个孩子也是两三岁大,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