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整整的,柔软的,美好的。
薛教练哑然失笑,感慨万千。这雏鸟还是要找到妈妈呀。咱们说那么多,都比不上妈妈过来一趟。
林医生也点头笑了起来。人要是没有一个柔软的地方,没有一个可信任可依赖的人,也会很孤独吧。
薛教练没有接话,微微抬了一头头,下巴显出坚毅的线条。
林医生微微一笑,面容舒缓的,继续欣赏比赛。
这一回,冯美丽坐的位置要靠前很多。薛教练特意把她安排到了他们省队的位置上。当妈妈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女儿。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满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这一天的个人单项比赛,周小曼拿了两个第一,一个第二,一个第三。
体育局的领导亲自露面,给她们颁奖。看到周小曼时,领导还高兴地表示,中国的艺术体操事业发展势头非常好,鼓励她继续努力,争取早日披上国字号,为国争光。
周小曼有一瞬间的热血沸腾。她体内熊熊的,燃烧着一团火焰。她要证明,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她有多好,她可以很好很好。
全部比赛结束的时候,林琳还没有出院。她住院时,又发现了以前总是觉得隐隐作痛的脚,其实是有块骨头碎了,得做手术。她家就在本市,索性一次把问题解决了。
林琳母亲唉声叹气,她希望女儿全须全尾的,没有伤痛的成长。
薛教练看着林琳,问她的意思。
瘦条条的小姑娘垂着脑袋,默不作声。她练了十年的艺术体操,怎么会没有感情?可正是因为感情太深,所以愈发沮丧。也许真的跟妈妈说的那样,她在艺术体操上的天赋不过尔尔。与其在耗费大量的时间在里面,不如改行去练健身操。这样训练强度要小很多,还能好好兼顾学业。
林琳有瞬间的茫然。从小就开始体校生活,她已经忘了一般的学校生活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幼儿园的经历,真的没有办法提供参照啊。
薛教练叹了口气,摸了摸林琳的脑袋,跟她保证,队里一定想办法给她申报个国家一级运动员。
这样,她将来求学的时候。也有些帮助。
林琳母亲将薛教练送到门口,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教练,我知道你把我女儿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看。只是教练,孩子的天赋就摆在那里。她要是世界冠军的料,她受再多的伤,有再多的痛,我也咬咬牙认了。可是我女儿现在已经14岁了。到现在为止,她的水平也就是这样。也许冲一冲,熬一熬,以后拿个全国四强什么的。但这些,比起她身上受的那些伤。我觉得真的没那么值当。”
薛教练没有再劝说这对母女。竞技体育本身就非常残酷。最终能站到最高点的永远只有寥寥的几个。金字塔的底端还有更多的人在拼搏,在挣扎。只是他们付出的苦,流下的汗和泪,远要比从事一般其他职业的人,来的更多更深刻。
大家伙儿去医院跟林琳道别。他们准备了一本粉蓝色的带锁的笔记本,里面是桃花笺,上面写满了大家对她的祝福。
谁也不提林琳要提前退役的事情。所有的话题都集中在哎呀呀,林琳,你这么躺着长肉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减肥肯定很惨。
丁凝和林琳感情最深,她俩一路从业余体校走到了省队。十年的时间,真的跟自家姐妹没得差了。甚至一般家庭的姐妹,因为缺乏她们这样的朝夕相处,以及对共同事业的追求,还没有她们的默契。
周小曼进省队之前,丁凝跟林琳同屋了快十年。还是薛教练嫌弃这两个丫头在一起话太多,影响了第二天训练,才强行拆开了她们。
丁凝坐在林琳的床头,惴惴不安地看着她,过了老半天,才吭哧吭哧的冒出一句:“你要不要再想下?说不定以后咱们也能拿全国前三呢。嗯,你看周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