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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工叹了口气, 安慰冯小满:“算了吧。这人与人之间, 也讲究个缘分。大概,你跟你爸爸这头, 差了点儿缘分。明天我们再过来一趟,送到老周最后一程吧。小满啊, 明天你就少说话吧。叔叔知道你心里头有怨,替你妈抱屈。可是,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多说多错,不都说沉默是金么。”

    陈砚青则是愤愤不平道:“明天还要去呀,不要啊!爸爸。明天我们要上课呢。马上都要期末考试了。为这种人, 缺一天课, 多划不来呀。”

    陈工沉下了脸, 训斥女儿:“不要胡说八道,事有轻重缓急。课可以什么时候都补, 这奔丧的事情, 能耽搁吗?你周叔叔是横死, 停灵的日子短, 明天就要送去火化了,小满无论如何都是他女儿, 他要不露面的话。以后,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陈砚青冷笑:“戳脊梁骨怎么啦?我看啊, 被戳脊梁骨的人过得就挺好。他们没长眼睛看着吗?是周家人把小满赶出门的!要有什么不对,也是那个恶心的老太婆不对!”

    陈工实在头疼女儿的天真,他不得不放重了声音:“长辈没理都是三分理。她能赶孙女儿出灵堂, 但是小满不能不回去送她爸下葬!”

    陈砚青愤怒:“凭什么啊!”

    冯小满微微笑了:“就凭她是长辈啊。”

    陈工两口子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听了这话,居然一下子忍不住要脸红。就凭她是长辈,所以她可以撒泼耍赖,所以小辈就得受着。

    冯小满慢条斯理道:“天地君亲师,自古就是这样。”

    陈砚青哑口无言,愤恨道:“真是人嘴上下两张皮,好话怪话都是他们说。”

    冯小满笑着安慰她:“他们讨好你的时候,自然不一样了。”

    陈砚青冷笑:“我稀罕被这些恶心东西讨好?长辈在了不起啊!活了一辈子,还不是混账王八蛋!”

    陈父立刻呵斥女儿。

    陈母赶紧出来打圆场:“你们父女俩,为这个不相干的外人,吵什么吵啊?照我说呀,周文忠落得这么个下场,实在是活该。别的不说,小满妈当年对他多好啊,有什么用?真就是贱的,别人不能对他好。他就只配被人压着。”

    陈工咳嗽了一声,示意妻子说话注意点儿。人家的女儿还在呢。

    冯小满沉默地看着车窗外,她觉得陈砚青的妈看的可真够透彻的。有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她)好,他(她)无动于衷,还要轻视对方。反而是一辈子吊着他(她),蔑视他(她),不当他(她)是回事的人,他(她)却要上赶着巴结。

    人性百态,就像那首歌里头唱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第二天,冯小满还是去了周文忠的灵堂。她照旧是坐的陈砚青父亲的车。这一回陈砚青没跟着,她回学校上课去了。

    没了天真的女儿在边上跳脚,陈父试图劝说冯小满:“你呀。以前的那些事情,都放下来吧。人这一辈子假的很,过去了就过去了。别拿这些事情再折磨自己。”

    冯小满扯了扯嘴角,只说谢谢,却不应声。

    等到了周家村,又是一阵忙乱。冯小满的出现极大地满足了周家人的虚荣心,周老太一叠声地嚷着不让她进家门。

    冯小满就在那儿非常识相地拼命哭。当地的规矩是一家办丧事,全村人都过来吃豆腐宴,流水席一天三顿开。有人一边吃着豆腐烧肉,一边劝周老太:“行了,孩子能来,就是想全一片心。就让人进去吧。”

    周老太还想好好再耍一回威风的时候,远远地,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有人在感慨:“这还没过小年,今年抓赌这么早啊?”

    旁人还没搭上话,只转眼的功夫,那警车就开到了周家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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