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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霏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这一哭,大人们反倒放心了。如果恐惧一直存在心里,得不到发泄,反而不好。

    周小曼试了试脚,好在她脚上穿着的是一双运动鞋,没有被割伤。她笑着过去从姜黎胳膊的间隙中,伸手轻轻拍着女孩单薄的脊背:“别怕别怕,姐姐说过了,会好好保护我们囡囡的。”

    姜黎抬眼扫过了这位继女的脸,带着婴儿肥的鹅蛋脸,平和而温柔,不复往日的怨怼与暴躁。周文忠的这个女儿,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

    周文忠愤怒地想上楼去理论,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搭理他。也不知道这家到底是没人在还是装死。

    这鬼地方真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周文忠微微阖了下眼皮。得买房了,单位的内部房,地方偏点儿就偏点儿吧。反正有班车送囡囡去实验小学上学。黎黎单位就在附小边上,可以坐一班车。他去分所那边,照领导今天找他谈话的意思,还能主持工作。

    他下意识地,跳过了周小曼上学有多不方便。只忙着自怜自爱,他辛苦了这么多年,还不能住在市中心,得搬去郊区,好不是滋味。

    然而这令人挪不开的眼睛的美,却不曾给她带来好运。

    周小曼不忍心再看下去,跟她絮絮叨叨地说起了体擦队的训练生活。

    她们每天早上六点多钟就起床,八点钟正式开始训练。每天都吃得很好,早饭还规定不得少于五片牛肉,要喝一杯牛奶,一个鸡蛋。晚上有夜训课的时候,一根香蕉、一瓶酸奶是必不可少的。

    周小曼说着说着就真的高兴了起来。她进队的第一天被落了个下马威,中午跟晚饭都没吃,还以为后面都这么惨。哪知道第二天起,教练就盯着她吃饭了。穿着棉衣跑步减肥是必不可少的,但营养也始终跟得上。

    “妈,你别担心我,我挺好的。真的,我挺好的。”

    冯美丽被这一声“妈”喊得眼泪又往底下滚。她抱着女儿,低声抽泣:“小满啊,我的小满。你过得好就行,别来找妈妈了。你爸知道了,会不高兴。你机灵点儿,别惹他们生气。”

    她的心跟被剜了一块一样。她没办法,除了翻来覆去地叮嘱女儿要小心过日子外,什么也说不出口。她想不想女儿?她想得发疯,偷偷去看过女儿好几次。结果被周文忠逮到了,警告说她要是再敢露面,他就把女儿送回乡下去。

    冯美丽不敢冒这个险。她这辈子也就是这样了。可她希望女儿过的不一样。她再恨那个姜教授家的小姐,也知道女儿过上那样的生活才真正是有人样子。

    现在女儿站出来,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好人家出来的孩子。这些,是她这个当妈的,没办法给女儿的。

    周小曼一直哭,反反复复地保证她过得很好,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让妈妈担心的。妈妈的手摸在她脸上,刺啦刺啦地疼。这是一双松树皮一样的手,就连年逾古稀的黎教授的手,在它面前,都柔嫩得像个小姑娘。

    女人的生活质量如何,除了看穿衣打扮,就是看手。周小曼怎么忍心再增加母亲的负担。

    门口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喝了一轮酒回来的男人拍着门板叫骂不休。

    冯美丽连忙抹着眼泪起身,慌慌张张地去开门。等得不耐烦的男人劈手就是一巴掌,将她脑袋都打得歪了过去。

    周小曼腾地站起身来,眼底燃起熊熊的火,愤怒道:“你怎么打人啊!”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斜着眼大着舌头:“我打我老婆关你什么事情,哪儿来的小杂种!”

    冯美丽连忙拦在了周小曼面前,辩解道:“人家小姑娘到村里头画画的,进屋要杯水喝而已,你别瞎掰扯。”

    男人瞪着小牛般的眼睛,自己先去倒了杯冷水喝。他准备好好盘问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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