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渊抬头扫他一眼,笑了笑。
陆钊头皮一紧,知道话题继续下去自己就危险了,果断把话锋转到南宁侯上:“南宁侯府的女眷可真叫我大开眼界,就是在京城都没见过这样,”陆钊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词:“跋扈!”
在文阳长公主寿宴上,做孙女的用巴豆捉弄宾客,还堵住对方后路,显然是要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丑,这已经不是调皮不懂事,而是恶毒了!南宁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也是绝了,竟然明火执仗的要毁一小辈的容为女儿出气。由此可见,南宁侯府气焰之高。
“山高皇帝远,自然嚣张。”凌渊语气不以为然,淡淡道:“天欲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陆钊心里一动:“那姑父还要拉拢南宁侯?”南宁侯养寇自重一事,凌渊并没有瞒他。
凌渊缓缓转身,望着在夜风中轻轻摇曳的桃树,暮春时节,花都谢了,拇指大的果子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凌渊不答反问:“这次下江南所为何?”
陆钊顿了下才道:“汛期将至,巡视各州府防洪工程。”去南宁侯府宣旨不过是顺便,文阳长公主再大的面子也没有让凌渊特意为她赶来贺寿的道理。
“朝廷年年拨下大笔银子修筑堤坝,可每年都有防不住洪水的堤坝,也每年都有官员因此掉脑袋,财帛动人心。堤坝是江南顽疾,其中水深的很,便是我亲自前来巡视都不敢保证每一段堤坝都是真材实料。”凌渊慢条斯理的敲着窗台。
陆钊不由自主的被他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凌渊的手指修长有力,保养得宜,一看就是一双属于书生的手,握笔的手,可陆钊知道,提笔之外,他还能握剑。五年前就是这双手提着龙泉剑发动夺门之变,改天换日。
“阿钊!”
陆钊一个激灵回神正对上凌渊凉凉的视线,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您想利用南宁侯在江南的影响力?”
凌渊略略一点头:“江进在南边经营多年,堤坝上的猫腻他不可能不清楚,甚至参与其中。我跟他们歪缠费时费力,还不如交给他,他不敢耍花样!”
陆钊默了默:“那沿海的倭寇呢,为了地位,他不会愿意彻底剿灭倭寇?”
凌渊勾唇一笑:“江南水军总督听着威风,可哪有左军都督位高权重。”
“您要把这个位置给他?”陆钊心下一惊,左军都督年事已高,已经上了致仕的折子,不过截至目前都没有定接替人选。
凌渊轻笑,意味深长道:“待他绝了倭患,给他又何妨,京城可不是临安。”他说的话自然会兑现,能不能坐稳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陆钊不由为南宁侯默了默哀。
“夜深了回去歇着吧!”凌渊道。
陆钊恭恭敬敬的行礼:“姑父,您也早点休息,今儿你喝了不少酒。”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能灌他酒了,姑父也不是嗜酒之人。可破天荒的,今晚姑父来者不拒。陆钊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