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庚可没江枞阳这份视爵位如粪土的豁达,那可是世袭罔替的侯爵,原该是他家少爷的。不过便是南宁侯府不倒,这爵位也到不了少爷手里,好男不吃分家饭,惦记着祖宗那点子东西算什么好汉。这么想着长庚心里才好过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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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内,南宁侯真真是夜不能寐,三更的梆子都敲过了,书房的灯还没有灭,又过了半个时辰,心腹幕僚才鱼贯而出,看方向也不是回去休息。
南宁侯重重靠在椅背上,神情晦暗。赵芳昌这个废物!生吃了他的心都有,若吃了他能解决此事,他早做了,可现在这个废物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于事无补。
一想这东西可能已经被送到了有心人手上,南宁侯便觉得如坐针毡。
“侯府,夫人求见。”
心烦意乱的南宁侯强压下心头燥意,扬声:“进来。”
南宁侯夫人独自一人捧着托盘而入,书房重地,南宁侯从来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哪怕是夫人亲信都不能免俗。
望着丈夫紧皱的眉心,南宁侯夫人温声道:“我让人炖了一天的人参鸡汤,你吃点吧!”
南宁侯捏了捏眉心,伸手接过:“我还有事,这几天就住在书房了,你别等我。”
南宁侯点了点头,忍不住道:“公务是要紧,你也得当心身子,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我知道。”
南宁侯夫人便不再多说,这一天临安城风声鹤唳,她岂不知出了大事,她不懂这些帮不上忙,却也不会添乱,知道丈夫心思还在正事上,遂道:“那我先走了。”走出几步,又想起一事:“再有半个月就是母亲寿辰,我都备妥了,寿礼也已经备下。侯爷不用操心,只要记得这日子就成。”可别忙的把这事忘了。虽然不是整寿,但是以文阳长公主身份和南宁侯府的地位,哪怕是个零寿也没有不办的道理。提及文阳长公主也有宽慰丈夫的意思在里头,以长公主和皇帝关系,便是出了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南宁侯犯不着为此忧心忡忡。
南宁侯怔了下才道:“辛苦你了。”
南宁侯夫人柔柔一笑,风韵犹存:“这都是我应当做的。”
陆钊脸一红,摸了摸鼻子:“姑父就不要取笑我了,那样的情况下我一个大男人岂能见死不救。”
“大男人!”凌渊轻呵了一声,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他。
陆钊被他毫不掩饰的嘲讽语气闹得脸更红,涨着脸申明:“我都十六了!”
凌渊往后一靠,懒洋洋地倚在窗栏上,感慨般道:“十六了,那两个下面送来瘦马就赏给你了,你也该知人事了。”一回到驿站,下属就禀报有人送来两个如花似玉的瘦马,对此,凌渊此以为常。
轰一下,陆钊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大声拒绝:“我才不要!”还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国公府不像别的武将家,爷们未成婚房里就添了通房丫鬟,还美名其曰教导人事,以免大婚时伤到新娘。陆国公府不兴这个,用大长公主的话来说通房丫头就是专门用来恶心新媳妇儿的。大长公主在子孙男女之事上规矩森严,以至于陆钊都十六了,连小姑娘的手都没摸过。
凌渊被他如同踩了尾巴的反应逗得勾了勾嘴角:“既然你不要,那就赏给护卫吧!”
陆钊坏心眼道:“姑父何不自己受用!”毕竟他姑姑都离世十年了,无论凌渊续弦还是纳妾,他都不会抵触。这些年瞧着姑父冷冷清清一个人,陆钊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凌渊抬头扫他一眼,笑了笑。
陆钊头皮一紧,知道话题继续下去自己就危险了,果断把话锋转到南宁侯上:“南宁侯府的女眷可真叫我大开眼界,就是在京城都没见过这样,”陆钊想了想,终于想出了一个词:“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