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说道:“勉强可以修行,只是资质实在一般,即便领上山了,能不能跻身中五境,都得看以后的造化。”

    言下之意,少年就算加入龙泉剑宗,未来的修行路上,若无大机缘,可能这辈子都到不了洞府境。

    董谷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徐小桥有此说,还是因为她早年学来了一门辨识根骨的独门秘术,这就意味着那个名叫李深源的少年,资质不是一般的“一般”。若是去了别处仙府,别说是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鸡肋,恐怕在那些勘验根骨、的仙师眼中,连鸡肋都称不上,肯定会被拒之门外。

    而徐小桥的这门秘术,对于任何一个山上门派而言,都是梦寐以求的手段,长远来看,不输任何一件镇山之宝。

    刘羡阳问道:“他的心性如何?”

    能不能进龙泉剑宗,在阮铁匠手上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首先看人品与心性,再来看资质好坏,前者不行,天赋再好,龙泉剑宗也不收。

    董谷说道:“犟,认死理,很肯吃苦,就是悟性差了点,真要上山修行,确实很勉强。”

    刘羡阳顿时乐了,“岂不是很像某人少年时。”

    徐小桥欲言又止,忍了忍,想想还是算了。

    也就你敢这么评价落魄山陈山主了。

    刘羡阳说道:“徐师姐,你就收下吧,先让李深源当个不记名弟子好了。”

    徐小桥点点头。

    董谷问道:“那颗蛇胆石,咱们收不收?”

    刘羡阳笑道:“收,为何不收。”

    法不轻传,在山上,从来不是一句轻飘飘的空话。

    毕竟世间规矩,从来不是为一小撮特例而设置的。

    “家里人拴紧裤腰带,送去学塾读书的孩子,相比那些家族从指甲缝里抠出点钱财就能上学的孩子,前者估计读书会更用心点。”

    刘羡阳笑了笑,“自个儿花真金白银买来的一个外门弟子,比起外人白送给他的一个煮海峰嫡传弟子,时日一久,你们觉得哪个,在少年心中的分量更重?反正我是觉得前者。”

    “至于那颗蛇胆石,留在财库里边就是了,将来李深源若能成功跻身洞府境,再以贺礼的名义赠予给他,就当是兜兜转转,物归原主。”

    董谷点头道:“如此做事,十分老道了。”

    徐小桥也由衷附和道:

    “总算有点宗主风范了。”

    刘羡阳一拍桌子,“把‘总算’和‘有点’以及‘了’,都去掉!”

    徐小桥呵呵一笑,这位师姐用疑问语气说了“宗主风范”那四个字。

    刘羡阳无奈道:“我这个宗主,真是当得糟心!再见到阮铁匠,再等谢灵出关,老子非要卸任宗主一职,再让长眉儿当几天宗主再卸任,头把交椅交给董师兄或者徐小桥来坐,传出去也是一桩千古美谈,一座宗门,不到三十年,就更换了四任宗主,谁能跟咱们龙泉剑宗比这个?”

    门外走来一个面无表情的汉子。

    董谷和徐小桥立即站起身,喊了声师父。

    刘羡阳笑容灿烂,赶紧让赊月去添副碗筷,自己则站起身给师父他老人家挪个地方,觉得还是不够尊师重道,大步跨出门去,搓手道:“师父,咋个不打铁了,都不与弟子打声招呼呢,你瞧瞧,桌上这些菜的口味,偏辣,都只照顾到了董师兄跟徐师姐,而且全是海鲜,师父吃得惯吗?要是吃不惯,我这就下厨烧两个拿手的下酒菜……”

    阮邛一言不发,坐在主位上边,赊月拿来碗筷轻轻放在他手边,阮邛点头致意,脸色终于好转几分。

    徐小桥也已经去拿来一坛酒和几只白碗,给所有人都倒了一碗,师父不好什么仙家酒酿,只喝市井土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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