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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卓雍道:“老夫人也知道魏朝律法,成亲之后便不能继续为官,本王对沈长史十分中意,况且皇上也是瞧在她是我府上长史的份上才网开一面...”

    他慢慢地拖长了腔:“老夫人和侯爷都是聪明人,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本也可以直接上门来胁迫沈家,把沈琼楼嫁过来,但那样结亲便成了结仇了,她嫁过来心里也得有块疙瘩,再说沈家吃软不吃硬,万一效法当年太平公主,为了躲避和亲,把沈琼楼送进庙里带发修行,那他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与其来硬的,倒不如先送个大人情给沈家,然后用话提点他们,沈家人大都聪敏,听了这话定然知道他的意思,再不会急着给沈琼楼寻人家了。

    沈老夫人脸色忽青忽白,她这辈子都没怎么低过头,但想到孙女,最终还是服了软,沉声道:“老身知道王爷的意思。”

    聪明人不必多说,殷卓雍无声地一笑,转身出了锦川侯府。他坐在马车上敲了敲车板,陈河欠身掀开轿帘子:“王爷有何吩咐?”

    殷卓雍道:“你回头去问问睿王亲王结亲的礼数,还有聘礼彩礼什么的,都问详细了。”

    陈河诧异道:“王爷您这是要...?”

    他含笑:“提亲。”

    殷卓雍如今对沈琼楼的心思差不多是司马昭之心,可实际上他还是低估沈老夫人对宗室的厌恶惧怕程度了,当初最心爱的小女儿惨死,深爱的丈夫也因此病逝,这两桩加起来几乎成了她的心魔。

    对她来说,和亲是虎穴,嫁给宗室是狼窝,她哪样都不想让沈琼楼尝试。

    沈老夫人坐在帽椅里久久不语,周遭的丫鬟婆子也不敢打断她沉思,她越想越是焦虑,整个人沉浸在往事和对未来的臆想中,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江嬷嬷见她不大好,正想上前劝慰,就听外面急匆匆一声报:“老夫人,宋家老夫人...没了!”

    沈老夫人被这一声从沉思中惊醒,猛地抬起头,向着外头的管事道:“你好好说,说清楚,谁没了?”

    管事道:“方才宋家的人递丧帖过来,说宋老夫人今儿早上就不大对,就在方才合了眼,也请太医瞧过了,确实没了脉象。”

    沈老夫人大为不解,宋老夫人一个多月前还蹦跶着算计庶女呢,听说后来被宋老爷训了一顿,也病了一阵,不过她私以为,以宋老夫人的脸皮,没过多久就得再起来继续寻事,怎么这说没了就没了?

    管事听完她的问题,似有几分难以启齿,沈老夫人便遣退了下人,问他道:“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最不耐烦人磨磨唧唧了。”

    管事这才低声道:“小的私下塞了几个钱给宋家人打听了,听说宋老夫人是病倒在床上的时候,被院里的几个姨娘给...联手害死的,具体怎么动作小的没问出来,不过几下凑在一处...老夫人就这么没了。”

    沈老夫人静默不语,江嬷嬷以为她是有些伤感,正待劝慰,她却摆摆手道:“她这也算是死在了报应上头,她当初害人性命,杀人子嗣,别人惮于她的威风不敢有所动作,如今一病便墙倒众人推,当初她害人的那些手段...如今也都用在她身上了。”

    她吩咐道:“给侯爷夫人还有三个小的递话吧,好歹亲戚一场,咱们也得瞧瞧去。” 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