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琼楼默默地坐下:“多谢王爷。”
他浓冶的眉毛挑了挑:“你叫我什么?沈家就是这般教你目无亲长的?”
她艰难地道:“自然不是,只是叔...叔瞧着很年轻。”叫的是真心酸。
他一簇青丝散漫地低垂下来,声音轻慢,带了几分调笑之意:“乖乖侄女,辈分高低本就不在年龄大小,难道你还想叫我哥哥不成?”
他还好心情地给她夹了块枣泥山药糕:“要是换了别人,只怕不会像叔叔这么轻易放过你。”
沈琼楼没接话,几口地把那块糕点吃了,匆匆忙忙起身:“臣女答应母亲要早些回去,这时候酒也醒了,多谢王爷款待,我得回去了。”
豫王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倒也没再为难她,挥手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内侍在前边领路,一边拿眼觑着沈琼楼,感叹道:“姑娘好福气,何曾见王爷对谁这么好性了?更何况姑娘当初还差点断了王爷的腿...”
他说的痛快了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任由沈琼楼旁敲侧击地追问也不再开口了。
这时候浴佛节宴也到了尾声,陈皇后特地把陈氏留下来说话,嫡亲的姐妹俩多年不见,自然少不了一番寒暄缅怀,就连陈皇后这般在宫中混迹多年的人都红了眼眶,但嬷嬷宫婢都在,她只眨了眨眼便敛去了。
她一边用绢子按了按眼角,一边道:“你这些年一直随锦川侯天南海北的跑,咱们连面儿也见不着几回,上次见面还是七八年前的事儿。”
陈氏也抽出绢子来掖着眼泪:“是臣妇不好,上不能照料父亲母亲,下不能宽慰皇后。”
她说的父亲自然是国丈,陈皇后道:“父亲母亲身子都硬朗着,在府里安闲度日,我轻易不能出宫,幸而如今你回了京,也能时时看顾着。”
她说着摆了摆手:“别说什么臣妇皇后的,你我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长年见不着一回,还说这些客套话就没趣了。”
她又关切问道:“你在外头这么多年才回府,可还适应,有遇到什么麻烦事吗?”沈老夫人美名在外自不用说,邵氏却是出了名的精明厉害,又帮着管家理事,她生怕自己妹子吃亏。
陈氏笑道:“婆母公正,大嫂也明理,家里又有不得纳妾的规矩,我日子过的也算自在。”
陈皇后见妹子身形丰润,气色也好,心里先替她高兴,但念及自身,神色不由得微微一黯:“当初锦川侯府来提亲我就觉着是门好亲事,满京里不纳妾不收通房的权爵人家能有几个?如今见你过得好我这心里也就放下了,不像我...”
她还没说完就住了嘴,见屋里的宫婢离得甚远才放心,她忙把屋里人挥退,身边的嬷嬷轻轻走出去掩上窗子,又走到屏风后看着人手。
陈氏见陈皇后这般作为,先是劝慰:“长姐也不必太过担心,您有太子在膝下,德妃娘娘瞧着对您也很是恭敬。”她说完又问道:“长姐有什么吩咐吗?”
陈皇后想到德妃,秀眉微微一皱,正要说话,但又有所顾忌,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另转了话道:“我还真有桩事儿要问问你。”
她沉吟片刻,用银签子把烛火拨亮了些:“你也知道,太子只比你的三姑娘大了半岁,七八个月已经请三位太傅进宫来讲国策了。”
陈氏欢喜道:“听说三位太傅都是当世大儒,那真是极好的事儿啊。”
陈皇后微微苦笑:“年前皇上要给太子请伴读,太后帮着挑了几个...”
陈氏一怔,陈皇后摘下护甲放到一边,轻轻敲着桌面:“有些事儿你是知道的,我这里也不多说了,太后挑来的人我不敢用,我手头没有多少合适的人选,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来寻你了。”
太后并非皇上生母,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