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挫败感,也让皇帝很不好受。

    有很多人只能做一时的明君,无法做一辈子的明君。

    这很简单。

    人都是有三分钟热情的,而一旦热情消去了,自然就不会再做了。

    当然,有的人热情长一些,但也是没有用处的。

    皇帝号称可以什么事情都做,但事实上,并非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做。

    尤其对一个刚登基的皇帝来说。

    或许是太后干政,或许是辅政大臣的阻拦,或者是世家,或者是这天下就已经很让人失望了。

    很多三分钟明君,并非是他们不想做明君,而是前路的困难太多。

    一个最好的例子,就是唐朝的皇帝唐玄宗了。

    玄宗一开始在重重危机中踩着无数人的尸体走上政治舞台,孜孜求治。那时的他,是一个是非分明,颇有决断的人。

    但在时间的侵袭下,他的心已经无法保持原来的状态。

    可能在他自己看来,自己并没有多少变化,仍是以前的那个孜孜求治的贤明帝王,但在外人看来,他已经跟之前判若两人。

    他越来越不能容忍不同的意见,对那些在“细枝末节”上固执己见,故意与自己过不去的人,越来越感到厌恶。

    处理军政事务时,他的情绪时常出现起伏,无法抑制自己的好恶。

    随着政治经验的累积,他越来越不耐琐细,对传说中的“垂拱而治”也越来越向往。

    他对感官刺激所带来的快乐越来越沉浸其中,无法自拔,柔软的女体,动听的音乐,好看的舞蹈……

    这些过去他曾经明确表示要控制甚至弃绝的东西,现在越来越感觉不可或缺,尤其是想到自己已经年近五旬,这种焦虑感越来越强。

    于是从开始的明君,变成了后面的昏君。

    唐玄宗的变化,其实就可以说就是现在司马遹的变化。

    现在的司马遹,对刚开始接触大权的那种紧张感,那种兴趣,已经是没有多少了。

    反而是一提到诸王的消息,他脸上都会露出极为厌恶之色。

    王生便在这般,度过了这几日。

    通过处理朝政,王生对天下大势,又有另外的了解了。

    首先,江南那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消息,但是关于江南的奏章,却是比其他地方要多。

    还有一个,便是邺城,便是辽东。

    尤其是在蜀中,王生已经可以听到一些后世熟悉的名字了。

    譬如说成汉政权的奠基者,李特的名字。

    当然,此时的李特,还是在益州刺史赵廞后面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名字而已。

    益州刺史赵廞叛乱。

    益州乱成了一锅粥。

    而李特,是讨伐益州刺史赵廞的一支。

    当然,此事要说起来,还得从齐万年的事情说起。

    元康六年,氐人齐万年造反,关西一带兵祸扰乱,再加连年大荒,略阳、天水等六郡的百姓流亡、迁移,寻找粮谷进入汉川的有几万家,其中便有李特兄弟。

    路上处处见到有病和穷苦的人,李特兄弟经常救助赈济、保护这些人,从此得到众人之心。

    流亡的百姓到汉中后,上书请求在巴、蜀寄食,朝廷议政时不允许,派侍御史李宓持节前往慰劳,同时监督他们,不让他们进入剑阁。

    李宓到达汉中,接受流民的贿赂,上表说:“流民有十万多人,不是汉中一个郡所能够救济,如果东往荆州,水流湍急危险,而且没有船只。蜀地有粮食储备,百姓丰足富裕,可以让流民前往那里解决吃饭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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