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昔者汉之诸葛,大名垂于宇宙,而成于八阵者居多。诸葛之八阵。昉于黄帝、风后。可见风后八阵兵法图实则于诸葛武候所推演八阵图之上。〃

    〃如你所言,此阵就是无法破解?〃杨义问道。

    张君房又看了一眼悬崖之下,而后道,〃世间并无绝对之事,阴阳相待,正邪以分,既有创阵之人,也必有破阵之法。况且此阵尚有瑕漏,可见布阵之人也并非了解全部,待回营之后君房再细细推敲破解之法。〃说着,一勒缰绳调转马首,〃义兄,出来已有些时辰,我们回去吧。〃

    杨义笑道,〃有君房这句话,我也放心了。驾!〃

    朔风猎猎,雾云腾逸,才一眨眼的功夫山崖上便只剩一人一马一片冷清。望着那两人驾着马并肩远去的背影,季怀措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自己是透明的不成?

    沉了口气,扬鞭一挥,催着马追了上去。

    回到驻营,张君房便一头钻进营帐伏在案前写写划划捉摸破阵之法。季怀措无事可做甚是无聊,在校场上看了会将士练军事,又牵着马在营地周围绕了一圈,最后索性躺在溪边草地上一直到日落西山夕云初起。

    回去营帐,一掀门帘,便见张君房坐于案前,提着笔蹙眉沉思。烛火摇映,那双清澈明净的眸子分外明亮。

    凑到他身边一看,那里厚厚一叠皆是画乱了的阵式图,又见他全然沉浸其中竟连他走近也似未察觉,遂伸手抽走他手里的笔,张君房一个惊愣,抬头,正对上季怀措的目光沉柔。

    〃想不出来就早点睡吧。〃季怀措将笔搁下,取过他面前那叠纸细细看起来。从张君房圈画出来的地方来看,可能是觉得那阵式的命门在后方虎翼、蛇蟠之处,季怀措想了想,便对他道,〃若是命门安于此处,我们从后方突袭,岂不是就能一举击破?〃

    张君房嘴角一弯,口气平淡道,〃之前在山崖上已经说了,八阵之外还有二十四小阵于后方作机动之用,冒冒然闯进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季怀措挑了下眉,也没再多说什么,低头,就见张君房正眸子清亮地望着他,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季公子也懂道术,对于此阵可有看法?〃

    〃季公子〃三个字落在耳边,生冷得紧,一想到白日里在悬崖上对着杨义一口一个〃义兄〃的亲热劲,便生了一肚子不满,冷冷地嗤了一句,〃你倒是懂得看人做人、趋炎附势,才认识人家将军几天就已经称兄道弟起来,见着我就公子公子的叫,我们认识的时日也不算浅,倒比那才见了几日的还生分。〃

    张君房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感觉百口莫辩,但以他的性子,素来清心寡惯了也从未曾与人有过纷争,便也不愿多作解释,冷着脸起身绕开季怀措往自己榻边走去。季怀措知他是动了真怒,只是面上不露,故而上去一把拉住他。

    〃是我失言,我道歉。〃

    被对方抽手甩开,季怀措站在那里倒真是有些无措,看着他清冷淡然的侧脸,清秀精致的轮廓,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指骨咯吱作响,良久,才一点一点松开,撇开头吸了口气,转过头来时又恢复到那副玩世不恭的轻浮笑容,凑了过去。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以小人心度君子腹,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张君房看了他一眼,紧皱的眉头略微舒张,季怀措像得了便宜似的开世缠不休。

    〃睡前要不要沐浴?昨天不是说还要帮你搓背的么?〃

    〃要不出去赏月对诗,今晚夜色不错。〃

    〃君房?君房?喂,你别不理我,哎,别睡啊!〃

    夜露凝霜,冷月低垂,墨色笼罩下,清冷而寂寥,天地仿佛回归最初,而那深埋于心底的情潮迭起,却卑微如尘,低到无极之荒,丑陋得连自己都不忍面对。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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