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柄勺子得在桶里上下搅动才能隐约看见几粒米。银钱流水似的花出去,不够上折子问朝廷要,可道里仍旧殍尸遍野。明明是饿死,往上报却说是发了瘟疫。然后再上折子,再要钱、要粮、要药材。儿子当真是恨出了心头血,纵是不舍,这么偏私下去,叫满朝文武怎么看待我这皇帝?儿子从阿玛手里接下大英江山,就得兢兢业业担负起来,不能因几个害群之马负了天下百姓。”

    太上皇一直静静听着,在园子里颐养得好,心境也平和了,脸架子和以前相比要柔软得多。微撩了眼皮看他,“如今是你当家,一切由你做主。朕没有另造太上皇玺印,为的就是扶持你,不让你受约束,也显得咱们父子同心同德。你只管放开手脚,阿玛信得过你。”说着递过来一盏茶,温存道,“凉会子再喝,凉了才出味儿。”

    皇帝接过来,不知怎么鼻子里有些酸楚。太上皇病症未愈,扭过头咳嗽不止,皇帝忙上去替他捶背,切切道,“阿玛保重龙体,儿子眼下政务都熟捻了,阿玛不必再为儿子担心。只要阿玛健健朗朗的,儿子在太和殿上,心里也有依托。”

    太上皇含笑点头,指指垫子叫坐。顿了顿抚着膝头长叹,“东齐啊,天下河清海晏是你的功劳,证明朕当初没有选错人。还记得禅位之初有人不明白为什么选中的是你,都说皇后有子,按着祖制来,应该是老十三继承大宝才是。我问你,你心里是不是也犯过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