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露出的不是害怕恐惧的神情,而是兴奋,兴奋之中还带有期盼。

    汉蛮子在等什么?

    噶赖心头蒙上一层阴影,直觉告诉他前面就是地狱。他想勒马,可高速冲驰的战马根本停不下来,就是他能停下来,也会瞬间被后面的同伴们撞翻。

    无法停下来的噶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手中的马刀握得紧紧,呼吸越发急促,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突然,他觉得身下一轻,准确的说是座骑的脚下猛的一轻,然后他便察觉自己的座骑往下方掉落。

    下方是厚实的大地,怎么会掉落?

    噶赖下意识向脚底下看去,心中咒骂,该死的汉蛮子竟然早在将旗周围挖上了壕沟!

    沿将旗四周的确早被太平军挖空,挖出了一条环绕将旗,长约近两里的壕沟。上面只是虚盖了木板,然后铺上碎泥,又从其地方移来草皮盖在了上面,远远看去,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有什么不对。

    若是清军从一开始就仔细注意太平军的调动,他们就会发现,太平军不是直接从将旗四周径直出来,而是一队队的从一些固定区域出来。那里,是仅有的通道。

    数百高速冲驰的满蒙骑兵同时冲向壕沟,“扑通”声中,一匹匹的战马连同它们身上的主人坠落进深达数尺的壕沟之中,沟中布满尖剌。人叫马嘶,哀号一片。

    倒霉的清兵直接被尖剌剌死,幸运的则是叫自己的座骑给救了一命,因为沟中的尖剌还不足以直接剌过战马的身体将上面的清兵钉住。可这些被自己座骑救了一命的清兵来不及庆幸自己命大,因为当他们从座骑身上艰难的站起,准备从沟中爬出来时,却发现头顶上方落下一个个黑乎乎的竹筒子。那些竹筒子都冒着火星,有的就那么随意的落在沟中,有的则是精准的朝他们身上扔来。

    “什么鬼东西!”

    清兵们大叫大喊,人对危险的本能让他们只想远离这些会冒火星的竹筒,可是不等他们爬出去,那些黑竹筒就带着巨响炸开。爆炸声中,铅子碎铁片飞射,不分人马的飞射,直炸得清兵鬼苦狼嚎。

    上千满蒙骑兵目睹前方的同伴突然凭空消失,然后就听到巨烈的爆炸声和同伴的惨叫声。

    前方那条遍布人马尸体的壕沟,这刻如雷池一般不可轻越一步。

    阿尔津牵着马缰的手已经发抖了,他参加大小战斗不下数十次,虽然大部分都是跟在汉军和绿营后面抢功,但作为固山额真,在满州宗室中他也是小有名气,算是经历战阵颇有经验的一员将领,但如此惨烈的画面他还是头一次看见。

    满蒙骑兵们都停在了沟对面,有足足数十秒时间,就那么一动不动的挨着头上落下的炮子,呆呆的看着前面。

    很多满州子弟以前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甚至都没拉过弓箭,他们之所以随大军南下,不过是为了捞取军功,赚取前程,哪曾见过这等惨烈的壮面。

    又一颗炮子落在阿尔津左前方的地面上,从地上又重新弹起,将他身边的两个戈什哈连人带马砸烂。

    尚可远的第十四镇赶了过来,用不多的火铳和弓箭射杀那些好像傻了的清兵。

    “撤!”

    身边戈什哈的惨死让阿尔津回过神来,下达了他认为最应该下达的命令,那就是马上撤退。

    噶赖躲过了太平军的炮子,壕沟中的尖剌,躲过了太平军的黑竹筒,但他失去了座骑。从沟中爬出,他茫然的看着四周,耳中嗡嗡的响着,巨烈的爆炸声震得他耳膜都出血了,他什么也听不到。额头的鲜血也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他艰难的回过身,发现后面的同伴嘴巴都张得老大,好多人都在拉拽马头。

    噶赖虽然听不见,但他没被炸傻,他知道后面边的人肯定是在撤退。他们这一退,他便再也没有生还的机会。他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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