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着上下打量了项康一番,那老头这才开口,很是傲慢的说道:“听说项少帅礼贤下士,为人谦逊有礼,老夫还以为是真的,现在亲眼所见,才知道是闻名不如见面,世人言过其实而已。”
“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旁边的项扬大怒,项康则无可奈何的拦住了项扬,又低头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马上发现不对,忙甩鞭下马,站在地上向那老头拱手说道:“老先生教训得是,小子身为后辈,骑在马上与长者答话,确实有些太过无礼,小子改正,也向老先生请罪了。”
见项康这么尊重自己,那自称叫做历易积的狂傲老头这才点了点头,说道:“项少帅,你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可是因为暴秦军队即将到来,你又无法与战,只能是立即撤退?”
“老先生所言极是,正是如此。”项康点头,又说道:“想必厉老先生你也听说了,暴秦大军二十余万,已然攻破了魏都临济,逼死了魏王魏咎,小子兵马不过四万,实在是无法与敌,不得不被迫撤退,避其锋芒。”
“那少帅你就想扔下你的将士家眷不管了?”厉老头突然提高了一些声音,说道:“少帅你之前攻下雍丘时,贪图雍丘人口众多,派人到雍丘各乡各亭招募兵员,许多的雍丘子民为了助你灭秦,不惜在春耕农忙之时舍弃耕种,投奔加入你的军队。现在暴秦即将卷土重来,你又要裹挟着这些雍丘将士远离亲人,弃家西走,少帅你就不怕暴秦军队对他们的家人实施报复?或者以这些将士的家眷为质,逼迫他们背叛于你?更不怕你的雍丘新兵因为思家念亲,途中背你而去,动摇你的军心士气?”
项康默然,事实上少帅军的队伍里也因为士卒思念家人,时常出现逃兵,只不过项康一直对后方保护得很好,绝大部分的士卒家眷都在比较安全的少帅军后方,所以这个情况还不算严重,也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而现在刚占领雍丘不久,又大量招募了兵员后就马上放弃,全然没去考虑本地新兵的感受,这个情况项康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所以项康还真没有考虑到过这个隐患。
又犹豫了片刻,项康这才向那厉老头拱手说道:“厉老先生指点得是,这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本来我也有心让这些将士解甲归家,但是雍丘新兵已经被我招募入伍,如果就地解散的话,难免会打击和动摇到我的主力军心,实在是进退两难。厉老先生如有妙策教我,还请不吝指点。”
见项康如此谦逊,厉老头脸上终于露出点笑容,说道:“此事不难,少帅既然有这个心,那就马上把你在雍丘招募的新兵抽调出来,让他们单独编制成军,叫给你的亲信部将统率,替你留守雍丘,待暴秦军队追杀到雍丘时,你的部将再让雍丘新兵自行选择出路,愿走者西撤去追赶你,不愿走者就地遣散。如此一来,少帅你不是既可以消弭隐患,不致影响军心士气,又可以尽收雍丘民心,同时还可以获得一些死心塌地愿意追随于你的雍丘勇士了?”
项康恍然醒悟,忙向那厉老头拱手道谢,然后马上吩咐道:“传令全军,暂时停止行进,把我们在雍丘招募的新兵全部抽调出来,单独编制成军,让他们留守雍丘!”
亲兵答应,赶紧去替项康传达命令,那厉老头则满意点头,说道:“项少帅,别人老夫不敢保证,可老夫那个已经投入你军中的弟弟厉商,老夫可以保证他一定会再去追随于你。届时老夫可能也要随军而行,与你弟弟同去投奔,还望少帅你不吝收录,多少赏老夫我一碗饭吃。老夫别的本事没有,但能写会算,还特别擅长替人说和劝架,或许能给你帮上点忙。”
“擅长替别人说和劝架?就你这脾气,如果叫你和范老头碰上,你们不打起来有鬼叫?”项康心中嘀咕,可还是拱手说道:“既如此,那小子就在睢阳静侯厉老先生的大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