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临淄。”
喜欢游说郦食其一听大喜,赶紧和周叔商量起了策反劝降田假的具体细节,旁边的叔孙先生也喜滋滋的不断帮腔,给准备出使齐国的郦食其出了好几个不错的建议,然而因为外面一直下着大雨帐内光线不足的缘故,叔孙先生却没有注意到,郦食其枯瘦的老脸上,逐渐泛起了两团异样的红晕……
帐外的大雨一直下到了傍晚才逐渐收歇,然而到了入睡的时候,阴沉的天空中又哩哩啦啦的下起了春雨,好在叔孙先生已经成功躲过了自己最讨厌的出使差使,心情舒爽之下,叔孙先生还在雨声中睡得比谁都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大天亮。醒来后见帐外依然还是阴雨连绵,叔孙先生还又得意的嘀咕了一句,“还好,是郦食其老匹夫去,不然老夫肯定有得罪受了。”
叔孙先生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接近正午他还在署理军中文书的时候,一个周叔的卫士突然来到了他的帐中,说道:“叔孙先生,周将军有令,请你立即去一趟郦大夫的营帐。”
“郦大夫的营帐?”叔孙先生一楞,疑惑问道:“为什么是去郦大夫的营帐?”
“郦大夫病了。”周叔卫士的回答让叔孙先生如遭雷击,说道:“昨天上半夜就开始发高烧,到今天早上才勉强退下来,可是没过多久病情又有反复,周将军和甪里先生他们现在全都在郦大夫那里探病,说是有重要大事请你马上过去。”
哗啦一声,叔孙先生手里的竹简落地,半晌才万分悲戗的突然大吼了起来,“郦大夫,你病得太不是时候了!”
再怎么心惊肉跳也没用,既有周叔的命令,又和郦食其一样都是汉军重臣,叔孙先生最终还是提心吊胆的来到了郦食其的寝帐,结果让叔孙先生绝望的是,此时此刻的郦食其不但依然还躺在简陋的病榻上,还在面色赤红的全身发抖,嘴里不时发出不知道什么意义的低语声……
“叔孙先生,我知道你不喜欢当使者,但是没办法,郦大夫他突然病倒,还病得这么严重,甪里先生和夏黄公他们不但年龄更大,还不擅长交际,所以我是真没办法了,只能是请你辛苦一趟了。”
“周将军,不是下官贪生怕死不愿去,是下官没有这个把握啊,要不,我们再重新商量一下劝降田假匹夫的事?”
“叔孙先生千万不要谦虚,当年连正在统兵北上攻打我们侧翼的韩王申阳,你都能够劝得他临阵倒戈,归降我们汉王,更何况目前还在临淄的田假?还有,就目前的形势,不管希望再小,我们都必须得试上一试?”
“为什么必须要试上一试?”
“因为济水的汛期。”周叔苦笑回答道:“昨天和今天的雨水提醒了我,让我想起济水的春讯问题。今天早上我已经仔细了解过济水这一带的汛期情况,济水的春汛已经开始来了,我们想要抢渡济水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如果齐国贼军的主力再到了历城,我们就更没希望抢渡济水歼灭历城敌人了。所以不管希望再下,我们都要尽量试一试,如果时间耽搁久了,等西楚贼军再派援军北上历城,我们就只能是打道回府了。”
“那我们就打道回府算了!凭什么一定要拿老夫的脑袋去碰这个运气?”
叔孙先生心中怒吼的时候,病塌上的郦食其突然恢复了一些意识,还艰难的抓住了叔孙先生的左手,声音微弱的说道:“叔孙先生,老朽无能,突然成了这个样子,齐国的事,就只能是拜托你了。请先生记住,不管希望再小,都请你尽力一试。”
看着郦食其挣扎叮嘱的艰难模样,叔孙先生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还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老夫自己的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