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之后,裴奕带着江瑟来看他。

    裴奕来看他并不稀奇,他与裴家有走动,当初又有冯南这样一个纽带在,裴奕一向对他是敬重有加的,可是江瑟当时却表现比裴奕更加急切。

    她问起他的腿,受他喝斥时,有些眼圈泛红的样子,为他削的那一个苹果,如当初的冯南一般。

    冯中良突然觉得头疼欲裂,身体晃了两下,把小刘吓得不轻,连忙将他扶住。

    灯光下冯中良大汗淋漓,脸色煞白。

    “我去给赵医生打电话……”

    他还在艰难的喘气,他想起江瑟唤自己爷爷时的语气,想起她送自己的物品,样样都贴近他的心。

    想起她在冯家吃饭时的喜好与冯南一模一样,想起她曾特意点的那一份糖不甩。

    如果不是今夜酒喝得太多,让冯中良的脑子不大清醒,这种离奇的念头,恐怕一生一世他也不会生出来的。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难以遏制自己的想像,甚至越想越觉得离奇。

    裴奕对于冯南的喜欢有多深,没有人比冯中良更了解的,可是他却突然说变就变,甚至对冯南再也没有过丝毫的好脸色。

    他想到自己性情大变的孙女,冯中良握紧了小刘的手,此时有种冲动,想他立即打个电话让江瑟来到冯家,问个分明!

    可他毕竟已经不是个孩子,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说了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的。

    赵医生很快被召到冯家,冯中良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他心情激烈起伏之下,血压升高,甚至有中风的危机。

    医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刺激到了他,但却严令他不能再激动,最好卧床休息。

    可是这会儿冯中良怎么睡得下去?

    折腾一番,已经是将近六点了,他根本没有睡意,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了,他看着天边的太阳一点一点露出端倪,把清晨的雾气驱散。

    冯中良望着窗外发呆,一声不响的。

    他手上还挂着点滴,瓶子里的液体无声无息的往下滴,屋里安静得厉害,他清瘦的脸庞朦胧的光线下显出青山一般的庄凝。

    小刘不敢说话,心里在想,江瑟这下恐怕将冯中良惹怒了,将来怕应该不能再让她进冯家的门了。

    “您心里有事,就说出来,不要总放心里。”

    静了半晌,小刘终于没忍住,开口宽慰他:“江小姐惹了您生气,让她不要再来就行了,何必气坏了您自己的身体。”

    赵医生说了,他年事已高,这一次幸亏小刘叫他来得及时,否则要真出问题,后果恐怕就严重了。

    冯中良一手拿着保温杯,甚至忘了去喝水。

    他想起自己跟江瑟似是提到了雕刻,她提议刻自己的名字,说到兴起,还在桌子上比划了起来。

    “……当时江小姐都快哭了,幸亏她性子好,没有生您的气,还等到您收拾完才回去的。”小刘苦口婆心的劝:“我知道您也是盼着她来,是关心江小姐的,可是江小姐毕竟年纪还小,您也不要总沉着一张脸……”

    冯中良没有理他,反倒开始努力去回想昨夜与江瑟谈话的片段。

    小刘还在喋喋不休的念,他却已经无暇再让小刘闭嘴,他的脑子因为饮了酒还不大清醒,但依稀是记得,江瑟写了什么字,才让他斥责的。

    但此时仔细想来,他斥责的时候,并没有发火,反倒带着亲昵与怀念。

    冯中良一双手开始抖了起来,杯子里装了七分满的温水在他手上不停的晃荡,震出一圈圈令人头晕目炫的波纹来。

    那些被酒精堵塞住的记忆,此时似是冲破了闸口的洪流,一股脑的涌出来了。

    “写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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