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再绑架她一次的打算了?”
江至远仍在笑,她很认真,双眉拧出皱褶:
“你做这些事,是不是因为我?”
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但显然江瑟猜测的是事实。
“你明不明白,”她双手握成拳,紧贴着肚子,身体弯曲,脸贴着膝盖,把手藏起:
“我需要的,不是要你这么做。”
她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江至远脸上肌肉紧了紧,想伸手去安抚她,却又苦无自己的没有资格。
他嘴唇动了动,离她又远了一些,怕自己靠她太近,会让她不喜。
“我只是一个很自私的人,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人家欠我的。”她趴了一会儿,泪水把膝盖上的裤子布料浸湿,她又去翻包,从里面拿出纸巾:
“冯南确实对我怀有恶意,但是这样不是解决的方式。”
如果说未来她一帆风顺的生活,会以江至远绑架冯南的方式而得以实现,那她一生可能都无法安宁。
她没办法看着一条人命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消失,她也没有办法让江至远以这样的方式弥补他的‘女儿’。
她得到了‘她’的身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人生,她赶回来制止江至远,不是要救冯南的性命,也不是因为冯南而置自己于险地,除了不想无端背上一条人命外,她还有种对于‘江瑟’亏欠的感觉。
有些话,‘江瑟’是没有办法再说的,但她还可以。
她仍畏惧江至远,不能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但她也不想看到他为了替‘自己’解决麻烦,挺而走险,做出错事。
“这样是不对的,没有人有权利可以伤害别人。”她抬头勇敢的直视江至远的眼睛,不闪烁、不回避,以表明自己决心:“每个人做过的选择、做过的事情,都会为将来带来许多影响与改变。”
她是、原‘江瑟’也是。
细细想来,如果没有这一场重生,照原本‘江瑟’的生活轨迹,她生活在杜家这样的环境下,母亲懦弱不堪,杜昌群对她无比厌弃,动辄打骂修理,养成她乖张暴戾的性格,得不到家庭的温馨,得不到父母的关怀,受同母异父的弟妹排挤,一心一意想要出人头地。
也许如‘她’原本的计划一样,十七岁就放弃读书,进入社会,照‘她’本来所设想的进入娱乐圈里。
‘她’混得好与不好,江瑟不知道,但从‘她’能与冯南这样的人认识并结下仇怨,她大概也能猜想得出来一些。
试想一下,如果江至远当时没有做错事,亲自教导女儿,原‘江瑟’的童年不会这样悲惨,哪怕日子再艰难,也不会艰难成她才重生时那个样子。
“我只是想要把我给你带来的影响清除。”
江瑟的话说完,江至远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希望看她哭的人,可偏偏此时让她哭的,却是自己。
有些‘影响’,哪是那么容易清除的,江瑟环抱着自己,他一直在看江瑟,那目光极为深沉,有种绝望与希望交织的复杂情绪被他困在眼底:
“你恨不恨我?”
他意有所指,“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但我仍然希望听到你叫我一声。”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变得有些脆弱,充满了希冀,带着些央求的样子,看着江瑟。
女孩儿低垂着头,抿着嘴唇,他那双眼里的神彩渐渐暗淡,最后变得寂静,像一汪死水,再掀不起波澜的样子。
他神情平静到近乎木然,许久之后笑了一声,那声音有些凄凉,有些叹息,还像是有些遗憾,又仿佛十分了然,早猜到这样的结局。
他叹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