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少也在300万两以上,而从越南征收的赋税,最多的一年也只有区区的7万两银子。如此天文数字投入,却只得区区杯水回报,宣宗皇帝自然要弃安南,否则我朝在安南便如陷泥潭般,国库实在是负担不起。”

    “这么说,从成祖收并安南后长达20年,国朝一直在干亏本买卖?”周士相有些惊讶,他倒不疑董常清信口开河,对这书生,他还是颇是信重的,知其有些见识。

    “直如无底洞般。”董常清摇了摇头,叹口气道:“投入太大,却无回报,何能长久。”

    周士相听后微一点头,美国佬在越南何尝不是跟大明一样。不过他却未因此就改变主意,而是仍就坚持要对安南用兵。

    “大帅为何一定要对安南用兵,倘若只是公主殿下事,大可直接赎人。”董常清很是困惑,不明大帅怎的就如此不听职下所劝,成祖和宣宗朝的教训难道还不够深刻么。

    周士相轻笑一声,直言道:“本帅对安南用兵可不是为了什么公主,而是为了你先前所说的粮食。嗯,除了粮食外,本帅还要人。人,许许多多的人。”

    “要人?”

    “你知为何?”

    “职下不知。”

    “广东百废待兴,垦殖兴业都需大量人力,故人力是仅次于粮食的首重大事。”

    “大帅的意思是掳安南人于广东耕作下矿入厂?”

    “不错。”

    周士相爽快的承认自己用兵安南的用意,就是抢粮抢人。这做法和大明上国的风度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董常清无言,只得提醒周士相:“大帅可要知道,安南国虽小,无百万控甲之士,但二三十万兵马却是轻易便可凑出。如此兵马,我军如何能战?”

    “安南有无水师?”周士相答非所问。

    “自有水师。”

    “可与我军水师有一战之力?”

    董常清想了想,坦然道:“安南水师不值一提。”

    “唔,那就行了。”周士相笑了起来,将手指放在他所画的东南亚地图上,“对安南用兵,自非单从北部而入,此策须兵马无数,本帅哪里有这么多兵。”

    “不从北部而入,何以取安南?”刚才还在问安南水师,现在却转而说不从北部进兵,董常清感到自己实在是跟不上大帅节奏了。

    “我何时说过要取安南?”周士相微一摇头,“我说的是用兵安南,而非取安南。”

    “用兵安南?”

    董常清越发糊涂,既然派兵去打安南,怎的就不是取安南了?不取安南,钱粮人力从哪来?难道安南人自己送来不成?

    周士相自顾自的看着地图,手指在安南地图南北两端不停拨动,“安南国形狭长,本帅的意思是可使水师南北各地分略。”

    “使水师南北各地分略?”董常清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安南地图,半响却摇头道:“此策怕是不行,安南定会处处设防,水师未必就能得手。”

    “处处设防便如处处不设防,嘉靖年间的倭乱你忘记了吗?”

    “大帅意使我水师如倭寇般?”

    “有何不可?”周士相哈哈一笑,“此番用兵安南,不求其地,只求其粮,其人。”

    “便是安南人无法防住我水师,可若想取粮得人,我军势必要深入其腹地,一次两次得手可以,时日一久,安南人必有防范。届时于重要处设关卡驻重兵,再辅以海禁迁民,怕水师仍是收获无几。”

    “单水师一家力量自难收全功,我意使一镇兵配合水师。再者,等我们得手次数多了,安南人自己便会送来我们想要的东西。”

    “大帅所说,职下实是不明。”董常清愣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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