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着婚书,被人一拳击中鼻子,登时鼻血长流,哎哟一声仰面倒了下去。
那大汉狞笑一声,用手一带,就把吉祥抓向他自己身边。吉祥也不挣扎,沦为‘张飞居’的舞娘也好,变成木老汉的小妻也罢,都不是她之所愿,亦由不得她来做主,此刻的她,就是一片顺水飘流的游离之叶。
“住手!”
李鱼一见吉祥被人拉拉扯扯,登时火冒三丈。
杨千叶美不美?不但美,而且气质高洁,但芳华天然的冰山雪莲,与他一介凡夫俗子何干?华姑可不可爱?不但可爱,而且娇憨,简直就是一个小开心果,但是与吉祥在他心中的位置,依旧不可比拟。
人与人相处,问的是情。初见吉祥时那温柔的半张饼,房后竹林中那含泪的一双眸、仓房夜色下,独自捧着碗儿默默吃饭的寂寥背影,让他为之喜、为之忧、为之心疼。
此时院中混乱现场,吉祥被人拉拉扯扯,仿佛在争抢着一件物什似的,也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李鱼怒了,怒不可遏。
“你们干什么?”
李鱼厉声大喝,同时轻轻一带,将吉祥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了她,就仿佛一只老母鸡护住了它的鸡雏。
“小子敢尔?”
方才一拳打倒木易的大汉呼啸一拳击向李鱼面门,但还隔着半尺,那钵大的铁拳却陡然停住,拳风激得李鱼鬓边的发丝微微一扬。
大汉诧然叫道:“李……小神仙?”
小神仙之名,是坊间百姓对李鱼的称谓,至于李小郎君,只有达官贵人以及近邻极熟者才会叫的了。
李鱼看到那人,也是一呆,讶然道:“何小敬?何师傅!”
何小敬,‘张飞居’的拳棒教头、护院头子。一双铁拳,号称利州第一。李鱼曾拜在他的门下,随他断断续续学过三年拳术。
但这种师徒关系非常的淡薄,因为当时何小敬教他拳法,却也是拿他当小弟打手使唤的,算是各取所需。因此何小敬也就不敢在李鱼名扬利州后,再以李鱼的师傅自居。
李鱼皱了皱眉,看看院中混乱场面,眉头一蹙,道:“这是怎么回事?”
何小敬还未说话,听清来人是小神仙李鱼的木易如见救星,从地上爬起来,膝行两步,一把抱住了李鱼的大腿,高高举起婚书,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诉冤道:“求小神仙为小民主持公道哇!他们要强抢民女,强抢我木家的媳妇啊。”
李鱼挪了挪腿,没挪动,不禁皱眉道:“这位老丈,你是何人,有人抢你木家媳妇,怎么打到我家院子里来了?”
木易慌忙道:“因为我家媳妇,就是租居于小神仙贵府的吉祥姑娘啊!”
李鱼的心陡地一沉,吉祥……终于嫁了啊。
李鱼心中莫名地有些不舍。不过……他又不曾向妙家提过亲,人家嫁女,难道还要征询他的意思?
李鱼沉默了一刹,微微有些黯然,道:“老丈请起,吉祥……可是嫁了你的孙儿?诶,快把鼻血擦擦,抢人的,又是什么名堂?”
李鱼说着,瞟了何小敬一眼,不用问也知道,抢人的必是‘张飞居’的何师傅,但人家嫁女儿,‘张飞居’干涉作甚?
木易爬起来,伸手抹了一把,鼻血糊了一脸,倒是因此掩住了他的尴尬之色:“咳!吉祥,确是嫁到我家,但却不是嫁给我的孙儿。”
李鱼一呆,道:“嫁给你儿子?”
李鱼看看他一头花白的稀疏的头发,有点嫌弃地道:“老丈,瞧你年纪,你儿子比吉祥似乎大了太多吧。”
这一回,木易的尴尬便连糊了一脸的鼻血也掩饰不住了,红着老脸道:“咳!小老儿一生未娶,哪来的儿子。要迎娶吉祥姑娘的,就是小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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