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宁景睿,那么此番在哪湖里的,说不得就是她自己了,是以她并不可怜沈依瑶此刻的处境。

    她之所以会这般心情低落,不过是觉着,即使对方十恶不赦,也不过是头点地的事情,犯不着这般折辱折磨,这是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给对方留着,是极为恶劣残忍的手段。

    可是,话说回来,对方的手段也好不到哪去,一样的残忍,一样的叫人不能忍受,这样想着,她的心这才好过一些。

    柳后此刻平和的面容上,瞧不出什么神情,仿似没看见面前发生的一切般,低眉顺眼的站在离皇帝不远的地方,淡漠到,就仿似面前的一切没有发生一般,宛然不禁佩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当真是绝配。

    相对的,韩淑妃此时的神情可就好不到哪去,她也是苍白着面‘色’,强自撑着身体,可还是掩不住那有些柔弱的身子。宛然以为她是在同情沈依瑶,可待仔细瞧去,不过是因为站的久了,身子不适而已。

    即便如此,可宛然还是在她的面容上寻到了一丝悲‘色’,不知是真的在同情沈依瑶的下场,还是在悲悯着自己,狡兔死走狗烹,皇帝是个残虐暴躁的,他今日能这般沈依瑶,来日也能以同样的手法对待这后宫的每一个人。

    兔死狐悲,这可真是叫人觉着悲凉。

    湖里的沈依瑶已经逐渐的停住了挣扎,人也逐渐的往水里沉去,逐渐的没过肩膀,脖子,面容,最后便连头发也是逐渐逐渐消失不见。湖里因着她之前的挣扎泛起的一圈圈的涟漪也随着她的沉没逐渐的止住了泛动,而那些东西也随着沈依瑶的消失而消失,湖面的动静逐渐没了,直至再次恢复平静,镜面一般的湖面又回到众人的视野里,安静的就好似刚才的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般。

    正如皇帝所言,沈依瑶与‘玉’真一样,也是在这湖里,在相同的地点,以相同的法子,被活活溺死。

    湖边众人已经是全都战战兢兢,除了皇帝陛下依旧是面‘色’如常外,所以人都不敢吭声,亦都不敢看向湖里,唯恐一个不慎,惹了皇帝不快,后果不是她们能承受的。

    夏薀寒全程一直低着头,如何都不敢抬头朝着湖里看一眼,更不敢看皇帝的神‘色’,唯恐自己控制不住会发狂。他眼睁睁的看着沈依瑶在湖里挣扎呼喊,一动不动的,就仿似是一尊塑像,没有感知般,无动于衷的模样,却不知心里是如何的感觉。

    宛然冷眼瞧着他,此刻也不免同情了起来,赞叹着他的勇气与定力,若是换成是她,只怕早就忍不住,不是与她一起死去,便是早已对着皇帝发狂,结果还是死。

    皇帝瞧着平静的湖面,这才逐渐的回过神来,轻轻的叹息着摇了摇头,道:“好了,一切都结束了,睿儿,走吧,朕还等着与你一起杀几盘呢,走吧,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了。”

    宛然淡淡看了皇帝一眼,心中却是感慨,只怕从今天起,这皇宫里会安静一段时间了,谁也不敢再触碰皇帝的逆鳞。只是,这关她什么事呢,经过这一件事,只怕很快,她边会出宫去,往后,能不进宫,她是不会轻易进来的,这样一个时时刻刻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进去的地方,叫人避之如蛇蝎。

    可是,宁景睿却淡笑着道:“那么陛下,三皇子可也是参与了进去的,陛下要如何处置他呢?”

    宛然闻言登时一怔,听着意思,只怕是夏薀寒也逃不脱,她不觉淡淡扫视了宁景睿一眼,却见他面上挂着微笑,彷如在谈论天气般云淡风轻,一副无辜的模样。

    再转眼夏薀寒,却是面‘色’酱紫,神情暴怒,咬牙切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宛然眉眼低低,极力憋住升腾到嘴里的笑意,心情大好,想着,若不是此刻气氛实在太过诡异,她一定是要不厚道的放声大笑的。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转眼间,就轮到他夏薀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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