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拿一样东西如果都很困难,自己能帮什么忙呢?范闲一边想,一边轻声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皇宫里那三个地方很不好进。”五竹面无表情说道。

    范闲有些好奇是哪三个地方,开口相问。

    “兴庆宫,含光殿,广信宫。”

    范闲一怔,苦笑了起来,皇宫里面确实就这三个地方禁卫最为森严,分别是皇帝、太后和长公主的居所,别说是皇宫里最不好进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全天下最难进去的地方。

    “我要你想办法把那个叫洪四痒的太监,拖到皇宫外面一个时辰。”

    范闲微微皱眉:“洪公公?宫中太监首领,三朝元老,听说从开国那日便在宫中了,势力深厚,可是如果你要去宫里偷钥匙,为什么要我把他骗到宫外去?这之间有什么关系?”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五竹脸上的那抉黑布、颤着声音说道:“难道洪公公就是传说中最神秘的那位大宗师?”

    费介当年说过,天下四大宗师,一为东夷城四顾剑,一为北齐国师苦荷,一为庆国流云散手叶流云,还有一位也是庆国人士,只是从来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以监察院的力量,也只能隐约察出这位大宗师应该是躲在庆园的皇宫里面。

    ……

    五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与他交过手,但是我知道,目前的皇宫里面。最容易发现我的,就是叫做洪四痒的地太监。”

    范闲点了点头,在他的心中,依照五竹的谨慎,那这名洪老太监一定是皇宫之中深不可测的人物,连五竹都有所忌惮,只怕洪公公的大宗师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以五竹的冷淡性情,连叶流云也杀得,只是杀不死而已。自然不会忌惮这天底下的任何一位大宗师,只是上次是为了掩藏自己与范闲间的关系,所以出手暴烈,而这次却是为了偷到钥匙,所以行事风格上有所区别。

    范闲思考了一下最近的安排,联系到北齐与东夷城来使的事情,始终也没想到一个好方法与深宫里的太监头子搭上关系。这件事情又不方便请父亲出面,不然要解释许多自己不想解释的事情。忽然间他眼睛一亮,说道:“婉儿应该清楚皇宫里的事情,她可是在宫里一直生活到今年年初才搬了出来。我明儿去走走她的路子。”

    五竹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只要你把洪四痒拖到皇宫外面一个时辰,至于你用什么方法。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范闲耸耸肩:“叔总是把最艰难的任务交给我。”

    这是一句玩笑话。而他有些日子没和五竹聊天,似乎忘记了五竹其实并没有太多幽默感。只听着五竹很认真地说道:“那我去杀洪四痒,不管成不成功,大概能耗他三个时辰,你去皇宫里面把钥匙找出来。”

    范闲发现自己搬起了一块还在发烫的陨石狠狠地砸在了自己的脚上,赶紧温柔无比恭敬无比说道:“只是偷件东西,还是不要太冒险去挑战洪四痒,我去尝试与他接触一下。”

    五竹离开之后,范闲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无法找到对方,那将来如果安排好了一切,该如何通知这个瞎子叔?重新躺回床上,此时再看着黑色皮箱的眼神就有些不同了。如果说钥匙必然是放在皇宫保卫最紧密的地方,以这种重要性看来,箱子里面一定藏着很重要或者很恐怖的东西。

    比如边防地图,老妈一手建立的监察院高级间谍名册,再或者是……叶家的藏宝图?

    范闲再也无法安睡,站起身来,一脚将箱子踢进了床底下,似乎觉得这样就会安全许多。

    范闲满脸平静地来到若若的房里,找她要了一些缝衣的针线。若若拗不过他,从盒子里取出几枚小针递给他,心里却很好奇,看着兄长的双眼问道:“这是绣花的,哥哥是衣裳破了?那交给丫环做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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