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想找个傀儡抬价。”明青达皱眉说道:“投标需明银,钦差大人没有这么多银子,根本抬不起多少。”

    他面上浮现着淡淡嘲讽之意,说道:“不要被那一箱子十三万两白银晃了眼,如果要用银子砸人,官员们还是不行的。”

    论起用银子砸人,这天底下当然是明家砸的最为惊心魂魄,千象万千,气吞风云,一次就抛出四十万两纹银,意图将范闲砸晕,虽然没有成功,但这种气魄,哪里是京中那些行贿受贿之辈所能接触到的境界。

    “钦差大人的父亲……老范大人,可是咱大庆朝的户部尚书,手下管着国库。”明兰石苦笑着提醒道:“要说起银子来,他的银子可比我们明家还要多不少。”

    “范尚书?”明青达微微讥讽说道:“户部不动则罢,如果钦差为了打压我明家,而动用了他父亲的力量……这事情就有些好玩了,相信我,长公主殿下一直这么安静,肯定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明园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明兰石心头微微一寒,知道父亲大人虽然看似步步退让,但和京中的贵人们早就议好了对付钦差大人的方法,内库招标一事的背景,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血光与凶险。

    事涉国库,尚书,明兰石不敢再继续这个不能宣诸于口的话题,沉稳换了话题,禀道:“依往年惯例,太平钱庄那边的银子已经备好了,父亲叮嘱的紧,所以这次又额外多准备了三成的银子,以免到时候招标时措手不及。”

    内库招标用的是明标明银,先不说成交之后高达四成的定金,便是标银本身就要求事先备好,或是真金白银,或是朝廷认可的钱庄银票,都必须在开门那曰内送抵专门的会场。

    这是一笔累积到无比恐怖的数目,像明家这种江南首富,也很难马上拿出这么多的现银,毕竟不可能去卖地卖宅,而且还有六成的标银在中标之后就可以马上回手,皇商们不想占用流水,便会从外借调。而像崔明两家这种大户,每年投标之时需要的现银极多,都是经由太平钱庄筹措银两,以出产货物为抵押,已经形成了惯例。

    今年预料到内库开门会有些麻烦,范闲一定会想办法让明家多出些血,所以明家今年让太平铺庄准备开出的银票,多准备了两成,不要小看这两成,基数太大,两成已经是非常恐怖的数目,让明家多质押出去了不少东西。

    “太平钱庄是信的过的。”明青达沉声说道:“老关系了,而且毕竟是东夷城的产业,那些夷人总要靠咱们供货。”

    “是。”明兰石轻声应道:“而且咱们也不是平白调银子,如今江南一地总有些白眼人,想瞧咱们明家的笑话,这次如果能中了标,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耳光,同时也是让钦差大人明白,能够代理内库这么大笔生意的家族,还是只有咱们家。”

    明青达赞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这标我们必须接下来,朝廷的制度需要这么大笔银子压在转运司,本意是想剔除那些实力不够的商人,同样,也是为我明家扫了不少对手,天下能调出这么多银子来的人,已经倒了一家,那还有谁呢?除非钦差大人想眼看着明年内库的货没人能接手……不然就只有给我,我们要确保的,一是价钱问题,不要高的太离谱,二是捆绑问题,京里会来压力,压着转运司依往年规矩,十六项分成四份儿,六八一一,我们……还是……只要那个八。”

    一半的份额,明家主人还说是“只要”,话语间的信心展露无疑。

    明兰石心悦诚服,看似很紧张的局面,在父亲对朝廷制度的分析下,便变得极为容易了,想要中大标,在朝廷那种荒唐制度的规定下,似乎也只有自己家有这个能力。

    “海上的事情已经妥了。”明家主人最后缓缓说道:“你让家中的那位也闭嘴吧。”

    明兰石听着海上的事情妥了,不由感到浑身上下放松了下来,那是明家最大的把柄,只要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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