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损了七十万两的流水。
如果放在以前,这七十万两对于江南明家来说并算不了什么,但是被监察院全力打压了一年之后,明家地流通渠道里早已接近水枯,全靠太平和招商两家钱庄支撑,如今又有七十万两流水像雪花一样消融不见,由不得明家主人明青达不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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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单一定要送过去,施辟宝虽然是个洋人,但他背后也是大的洋商行,一定不会像那些岛人那般无耻,他也是讲信誉的。”明青达揉着疲惫的双眼,对下面的儿子说道:“兰石,这次你亲自押货去,一定要小心。”
明兰石应了一声,他也知道这批货很要紧,因为这批货是父亲大人想尽一切办法,不知动用了多少关系,才从内库里抢出来的一批试用货。
所谓试用货,指的便是内库初次研制成功的货物,如同以前的烈酒,香水一般,定价虽然极高,但世人皆知肯定是极新奇的玩意,一旦卖出去,可以当作黄金卖。
这次的试用货是一批镜子——明兰石亲自验过货,这些镜子主料是玻理,但背面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竟然给镀上了一层银子,照上去纤毫毕现,实在是宝贝儿。
按理讲,以范闲和明家的关系,内库这么重要的试用货怎么也轮不到明家发财,然而明家毕竟在江南经营日久,转手通过另一家皇商才把这批货吃了下来。但明兰石心中依然有些不祥的感觉……如果能把这批银镜安全送到泉州的施辟宝手上,明家目前十分艰难周转局面便可以得到很大的缓解,可是……会这么顺利吗?
“不要担心什么。”明青达阴沉着脸说道:“我已经与京中通了消息,这批货你亲自押送,胶州水师那边也交待过,这次我们不自己出海,虽然少挣些,但行走在州郡之间,应该安全……”
这位已经忍让范闲一整年的明家主人忽然抬起头来,寒着声音说道:“如果有人……真地敢杀人抢货……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杀死,逃回人来,我们便上京打御前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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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由苏州往东南方去的一座小山之上,洪常素看着山下那条长长的车队笑了起来,装银镜的车子并不多,只有两辆马车,但明家竟然出动了五百私兵前来护送,果然是十分重视这笔出口的货单。
然而他的笑容马上就敛了下来,变成了一片寒冷,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一年前,胶州水师大批官兵上岛屠杀的那一日他想到了那些吃腐尸的海鸟,那个岛上死不瞑目的海盗兄弟们。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是监察院的密探,负责上岛侦缉,但在岛上和那些海盗呆的久了,总有些感情。所以今天他站在山上,看着下方明家的车队和私兵,唇角露出一丝快意而血腥的笑容。
今天不杀人,但肯定比杀死这些人,还让明青达更心痛。
正思考间,一队约二百人左右的骑兵,护送着几辆马车,从和明家正对着的官道上走了过来。
两边对冲,便堵在了山下。
明兰石一直小心注意着道路上的情况,看着这群人,马上发觉到一丝诡异的气氛,指挥手下的私兵们拔出了武器,准备迎敌。
但那二百人的骑兵并没有如何动作,只是冷漠地与明家车队擦肩而过,这些骑兵虽然直立马上,但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寒冷而肃杀的气息,令明家的私兵们不敢妄动。
恰恰两个车队并成两条线的时候。
二百骑兵护送的几辆马车忽然边厢破了,里面的东西全部倾了出去,砸在了明家存放银镜的马车上!
如果是一般的货物,砸一下又怕什么?
但问题是砸在存放银镜马车上的东西……是碌石,极重极沉极有棱角的碌石!
无人胆敢以血肉之躯去拦,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