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公公多聊,递了个红包过去,却忽然想到一椿事,便压低声音,问了问宫中那些被抓的太监宫女,还有内廷地高手侍卫们,究竟该如何处理。

    虽说真正的秋后算帐,应当是局势大定后的事情,但是宫中的处置向来要比宫外快很多,即便还没有动手,皇帝陛下也该拟了章程,范闲心里有些担心,趁着这机会,便询问陛下身边的亲近太监。

    心中担心,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焦虑,尽可能问地云淡风轻,只装作是监国权臣应有地关心。 姚太监知道这位年轻大人的身份,更知道对方今后的权势,自然不会多心,拣重要的几椿处置说了。

    范闲本来还想问问东宫的情况,但仔细一想,却闭了嘴。

    与姚太监告别之后,他有些发怔,一时间竟回不过神来。 令他震惊的是,皇帝陛下对于这些太监宫女侍卫的发落竟是如此宽仁,全不似自己猜想的模样,莫说洪竹这个表面上什么事儿都没做的太监头子,便是含光殿里的嬷嬷,东宫里新晋地太监,广信宫里地宫女,也基本上没有杀几个,大部分人都保住了性命,只是准备要赶一批人出宫。

    范闲摇着头往宫外走着,心想今天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的?陛下怎么忽然变成如此温柔地人物?忽然间他心头一动,联想昨夜皇帝的幽暗面容,再联想陛下先前和自己的温柔对话,不由猜测。 莫非这位受了大刺激后,终于想通了一些事情,开始为自己和李家江山地后代积福?

    事实其实与他的猜测相差不远,皇帝并非滥杀之人,更不是好杀之人,只是性情坚毅刻厉,不忌杀人罢了。 像宫中那些下人。 只是听从太后之令,与谋反牵扯不深。 而且皇帝又不在乎斩草要除根……加之太子与二皇子用死亡做出的抗争态度,让皇帝的心态,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

    ……

    第二日范闲便和林婉儿抱着那小丫头入了宫,皇帝第一次在二人面前表现出一位长辈应有的仁慈模样,抱着那名女婴细细看了许久,心情极佳。 只是当皇帝用手指细细抚摩女婴眼眉时,范闲真有些心惊胆颤。 在含光殿里,他可是知道皇帝老子的手指头厉害到了什么程度。

    但皇帝似乎极喜欢这丫头,尤其喜欢这丫头地眉眼。 范闲看着这幕,心里直犯嘀咕,猜测陛下莫不是又开始想起当年的某些痕迹了?

    正想着,皇帝却让他抱着孩子去各宫里给那些娘娘们看看,而把婉儿留了下来。 范闲微微一怔,没有说什么。 遵旨而去。 如今宫中没有个女主人,打发孩子地赏赐自然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便留到了日后处理。 只是宁才人抱孩子的时候,说要宫中派嬷嬷和乳娘,却被范闲坚决地拒绝,倒让宁才人和一旁的宜贵嫔有些纳闷。

    这本是件喜事。 但宫中最近死人太多,怎么也喜不起来,宁才人再大声音的笑容,都无法冲淡宫里的诡异味道,宜贵嫔也只是温和的笑着,倒是三皇子李承平身上伤还未好,却强行挣着要抱,还一口一个妹妹唤着。

    范闲唇角微翘,心想这小子果然早熟的可怕,只是这辈份似乎错地有些离谱。 不知怎的。 却想到了远在北齐的妹妹与思辙,大东山一事牵涉三国。 苦荷必然毙命,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在那边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有呆多久,范闲便抱着孩子退了出去,进御房接了妻子,向陛下告辞归家,皇帝略一沉吟便允了,又说赐名的事情缓缓再说。 范闲心知皇帝陛下这几日忙于处理谋叛后的朝政,没有想到他竟还记得这些小事儿,不免有些意外。

    出宫之后,范闲没有问婉儿陛下究竟把她留下来说了些什么,但看着妻子又红肿起来的双眼,心里清楚,这次舅舅与外甥女之间的谈话,无疑与长公主还有那两位的死亡有关。

    ……

    ……

    接下来地一个月里,在皇帝的强力收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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