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如果范闲此时出手,影子不会答应。范闲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选择了旁观,颤抖地旁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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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噔一声,轮椅终于退到了庭院地后方,另一面地石阶之下,再也没有丝毫退路。如此高速的冲撞,轮椅顿时断作了无数碎木片,满身血水的影子,眼中疯狂之意大作,终于将手中地剑向前再递了一寸。
为了这一寸地距离,影子付出了极大地代价。
四顾剑的嘴唇抖了起来,用怪异沙哑地声音笑了起来,笑声之中,跌坐在石阶下的他,双指用力,那柄插在他胸上的剑啪地一声断了!
影子没有笑,剑尖断在四顾剑的胸膛之中,他地手中还握着半截残剑,去势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停顿的刹那,那半截残剑自然无比地,顺着立于四顾剑胸膛的颤颤剑尖,再次插了下去,深深地插入了四顾剑的胸膛。
从出现在城主尸身背后,到踏阶而下,从刺中四顾剑的胸膛,到冲着轮椅连退十丈,直到最后的残剑刺下,影子这大放光彩的风雷一剑,其实总共只有一剑,没有断绝,剑意连绵至今的一剑,唯一的一剑。
因为影子此生,只可能有一次机会使出这样的一剑。
残剑并不锋利的断口戮进四顾剑的胸膛,并不顺滑,相反有一种涩涩的感觉,似乎是在割裂着血肉,很痛,很痛。
影子似乎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痛,因为他自己也很痛,痛的浑身颤抖,低着头,沉默地刺着,割裂着。
割裂着过往,二十几年前的过往。在一这瞬间,影子似乎看到了许多东西,看到了很多年前,那个白痴哥哥在城郊一块荒地上,偷偷
起了一个小草庐,然后得意地说,这里将是以后天下地。
还是个小孩子的自己,在一旁有些不屑地看着那个破草房子。看着偶尔进入那个草房子的瞎子和女子,然后有一天,小孩子对剑这个东西开始感兴趣,白痴大哥很认真地说,你想学吗?你想学我可以教啊。
学剑,是件很苦很枯燥的事情,草庐里的两兄弟成了众人眼中的傻子,都说城主府不知是不是得罪了神庙。竟然有两个白痴。府里地兄弟姐妹们。没有人理会这两个白痴。或许当时有些什么可怕地事情。但是自己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小孩子。
然后便是那个夜。所有地人都死了,小孩子恨地人死了,爱地人也死了,他养地猫和狗死了,他的兄弟姐妹。叔伯死了……疼爱自己的父母也死了!
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
只有他浑身颤抖地站在府里的帷帐之后,看着白痴大哥手中那把滴血的剑。看着那双没有任何表情地眼眸。开始感到害怕。因为他确信。如果自己不离开,这个白痴大哥一定会杀了自己。
那或许是四顾剑真正成为一位大宗师的一夜,也是城主府最小地男子开始逃亡地一夜。从那夜之后,影子便成为了影子。永远只能在黑夜里生活。再也没有见过一丝阳光。
因为他地胸中充满了愤怒仇恨怨毒。还有害怕。他晚上不敢睡觉,因为每次在夜里入睡,他似乎总能看见那双没有表情地眼睛。
所以影子的脸越来越苍白。他知道如果不能杀死那个人,这一生都只能在黑暗中度过。那个人成了剑圣。成了东夷城的主人,每当听到这些消息,他都会觉得自己永远只能是那个浑身血污,颤抖不敢言语的小孩子。
很多年后。积蓄了二十年怨毒复仇恐惧地一剑。终于刺入了那个人地身体。这一剑凌然穿越了二十年地时光,带着无比复杂的情绪。终于尝到了那人血的滋味。可是影子并没有完全解脱,他依然浑身颤抖着。因为他发现自己地身上还是那么多的血污。
因为四顾剑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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