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买回家去,小人只管卖掉,不会多话。可郎君与与小人有恩,有些话小人就得说在头里,这种猫有个毛病,它不叫的。”

    杨帆奇道:“猫儿怎会不叫?莫非这猫是哑巴猫?”

    陆默道:“不是这只猫儿是哑的,而是这种猫儿都不叫的。要说它从来不叫却也不然,只不过一年到头也听不到它叫几声,据说,此猫生具异象,可观吉凶征兆,如果它开口,必是警示主人,将有大凶临门。”

    杨帆听的好笑,摇头道:“杨某纵未走遍天下,也算是行过万里路了。还从不曾听说过世上有什么能预知吉凶的灵兽。这只猫儿我也要了,多少钱?”

    陆默道:“人人都愿报喜,谁也不愿报忧,这种只会报忧的怪猫儿哪有人喜欢,卖家也是顺手捕来后还不曾放去,白送与小人的,郎君若是相中了它。只管拿去,不要钱的。”

    杨帆道:“你是做生意的,这怎么成?“

    陆默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不瞒郎君,小人是想着这洛阳城里少有人识得这种怪猫,万一有人喜欢它怪里怪气的样儿。卖出去也能赚点钱,就把它弄回来了,郎君非比旁人,小人本是白得了的东西,送与郎君就是,怎好收钱。”

    杨帆摇摇头,依旧不以为然,道:“这种说法,荒诞无稽,杨某是决然不信的。这猫若真有这般灵异。它也只是预报凶事,先叫主人有个防备,又不是它招了灾来,何必这般不待见它。我身上不曾带了这么多钱,你且与我去南市。我取钱给你。”

    到了南市,杨帆先进自家一处店铺,从掌柜的那里取了些钱出来付给陆默,他给的既不是一贯也不是两贯,而是足足二十贯,杨帆买猫时就已存了补偿陆默之意的。

    陆默却不知道当日上元灯会。烧了他几车爆竹的那个浑蛋就是此人朋友,陆默捧着二十贯钱,只惊得目瞪口呆,他做生意,脾气古怪的客人也见过不少,却从不曾见过像这位客人一样喜欢自己加价的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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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古斋”里,一曲“风入松”如秋风习习,袅袅入耳。

    一榻,一几,一炉,两美人对坐。

    泥炉上坐着的汤蠖刚刚煮开,水中泛起细密微小的水泡,一位气质雍容、举止优雅的秀雅美妇跪坐在榻上,使一柄银夹轻轻夹起一块茶饼,在炭火上烤了烤,放到茶辗子里均匀地辗碎,又倒进筛子,把辗出的茶末筛到一个恣碟上。

    对面跪坐着一袭白衣的小蛮,很有兴趣地看着她的动作。

    美妇微笑着解说道:“这水初沸,叫‘微有声’,旁人煮汤,这时就会加入盐、葱、花椒等物,家父性喜清淡,只喜欢放些盐末来调味,其他佐味之物一概不用。我的口味比家父还要淡一些,只喜茶之清香,故而除了这一瓯清水,是什么佐料也不放的,你不妨试试,这样煮出来的茶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小蛮扶膝微笑道:“茶饮之道,小蛮倒是见过一些贵人用过的,小蛮只尝了一次,实在受不得那药汤子似的味道,虽然旁人说此物化腻提神,还是不想再品。夫人所说的这般饮法,小蛮倒不曾试过,今日一定要品尝一下。”

    这时,那水已涌如泉珠,妇人用一只小巧精致的瓢先舀出一瓢水来,轻轻放到一边,拈起那盛了茶末的瓷碟,用银夹在汤蠖中优雅地搅动着,直到那水顺着一个方向流动,中间出现一个深深的漩涡,才把茶末倒进那漩涡。

    妇人微笑道:“等水三沸时,再把这瓢水添回去,就可以品尝了。”

    这位妇人正是被来俊臣强娶回家的那位太原王氏之女,她平素喜欢到南市来走走,散心购物。博古斋专售古玩,王夫人对古玩颇有研究,尤喜收藏,以前就常到店里来的,后来发现店里重新做了装修,意境比往昔更加优雅,就更是成了这里的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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