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抓紧他的大手,杨帆的手冰凉,阿奴期期艾艾地道:“不会的,如果不是他的主意……说不定……说不定他会主动放小蛮回来,他不会让这种卑劣的事玷污了他的名声!”

    杨帆冷冷地摇头:“站在他身边的人,不见得是最了解他的人。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一向予取予求,无往而不利,所以他才讲风度、重清名。可是当他败于沈沐之手,如同一只丧家犬般逃出长安城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下了。

    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食物稍差些就难以下咽,可是如果他已经饿了许久呢,他还会不会这么挑剔?像他那样的人绝不可能吃嗟来之食,可是如果他快要饿死了,会不会放下身架去乞讨?

    就算他自己宁可一死也要保持尊严,可是如果他至爱的亲人也饿得奄奄一息,为了他的亲人能够活着,他会不会踩着自己的尊严去陪笑乞食?一个走投无路气极败坏的贵介公子,不会比一个泼皮无赖高尚多少!”

    阿奴担心起来:“那……那怎么办?”

    杨帆的脸颊抽搐了几下,焦灼的目光中凝出一丝煞厉的神彩:“等……等到天明!我只等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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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家宅院,正值深夜,房中却灯火如昼,十几根牛油巨烛,把室中照得通明一片。

    姜公子赤着双足,穿着一袭宽松的睡袍,在一尘不染、光滑如镜的地板上走来走去。

    天地四杀中的矮胖老者尤浩洋跪坐在障子门口的位置,垂不语。

    姜公子脸上泛着青渗渗的怒气,急急走了几圈,陡然站住,向尤浩洋厉喝道:“混账!你把他的家人掳来干什么,难道本公子改行做了掳人绑票的蟊贼。嗯?”

    尤浩洋据地回禀道:“公子,小人以为……既然杀之不得,他必定加强戒备,咱们再想下手可就难了,如今掳了他的妻子来,还怕他不乖乖就范么!”尤浩洋说到得意处,脸上也露出了阴狠得意的笑容。

    “你……你……”

    姜公子怒不可遏,颤抖着手指冲着尤浩洋“你你”了半天,才恨恨地一拂大袖。转身在几案后坐下,怒声道:“你把详细情形说与我听!”

    “是!小人赶到公孙府……啊!”

    尤浩洋忽地惊叫一声,说道:“方才公子催问那孕妇来历,小人忙于禀报,忘了一件大事没说。公子,你可知道……阿奴姑娘……她还活着!”

    “什么?”

    姜公子大吃一惊,猛地从几案后面探出大半个身子,惊问道:“你说谁活着?阿奴?”

    尤浩洋忙不迭点头:“是!小人当时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阿奴姑娘没有死在华山,反而和杨帆走到了一起,若非阿奴姑娘帮着杨帆。小人也不会失手……”

    “慢着!”

    姜公子突然打断了他,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你们……可被他识破了身份?”

    尤浩洋愧然垂,道:“是!因为见过我们的外人,都已经死了。不相干的人。见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谁,所以……我们此去并未掩藏形貌,谁知道杨帆身边偏偏就有一个认得我们身份的人……”

    姜公子一屁股坐下去,素来挺拔的腰杆儿仿佛被一座沉重的大山压着。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展到这一步?为什么!”

    尤浩洋愕然看着姜公子愤懑的模样。不明白暴露身份而已,有什么好希罕的。他只是个武技高强的杀手,杀人这种事他很在行,阴谋算计他实在不成,一时之间他根本想不到其中的利害。

    如果杨帆只是一个纯粹的官员,他或许会明白暴露身份的麻烦,因为那会引来官府的通缉和追捕,但杨帆不是啊。

    就像他当年作案失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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