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瑾道,“吩咐一声,外头自有人送刀来。”

    “免了,陆某不齿。”

    又吵?李怀玉伸手就把自个儿耳朵给堵上了,斜眼看向大夫,示意他快来救人。大夫无奈,只能顶着火雷将陆景行隔开,细细把伤口包扎好,然后提起药箱就跑。

    怀玉也没留他,看江玄瑾伤口没渗血了,微微松了口气。

    “陆掌柜是打算在这里住下?”江玄瑾冷声问。

    扇子一展,陆景行道:“住就免了,气味儿难闻。”

    那还不走?

    小爷想留就留,你咬我?

    眼神来往一个回合,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僵硬。

    李怀玉叹了口气:“你俩八字是不是不太合?”

    “生肖也不太合。”陆景行补充。

    “那可别待一屋了。”起身就推了陆景行一把,李怀玉道,“我送你出去。”

    不等他反对,她一把就将人推出了厢房,飞快地跟出去关上了门。

    江玄瑾沉了眼。

    江深带着乘虚和御风好不容易找到这边的厢房,一进门就感觉屋子里阴沉沉的。

    “怎么了?”江深问,“不是说弟妹过来了吗?怎么没瞧见人?”

    江玄瑾冷声道:“不知道。”

    疑惑地嘀咕两句,江深也没纠缠此事,只道:“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大哥还在茶厅里与那些人议事,看情况好像不太乐观。”

    要就圣上遇刺之事定江府的罪是不可能的,圣上也不会允许,但想让那些个老头子不再纠缠此事,肯定是要付出些什么。

    江玄瑾垂眸。

    先帝封他紫阳君,顺势就给了他屯在紫阳的十万兵权,只是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被允许回去紫阳接触大军,也算是先帝对他的防备。

    先帝有远见,信他任他,可朝中其他人未必。之前为了震慑丹阳长公主,一直没有人对他的兵权提出异议。如今倒是个好时候,趁着机会让他归了兵权,分散握在几个将军手里,这样众人就不必再如此忌惮。

    算盘打得不错,可惜他不会让步。

    除了大哥江崇,朝中两位大将军手里的兵力都已经过了五万,再让他们分摊紫阳的兵权,幼主何安?

    正想着呢,柳云烈过来了。他神色凝重,进来就让自己的随从留在外头守门。

    “玄瑾,你可想好了?”

    迎上他的目光,江玄瑾摇头:“你知我脾性。”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拿别的事来压着要他低头,不可能。

    柳云烈叹了口气:“你还受着重伤,这样折腾不难受吗?”

    “无妨。”轻轻靠在枕头上,江玄瑾道,“在此处养伤甚好,避了朝中琐事,偷的几分清闲。”

    在廷尉衙门里,上不得早朝,办不得公事,对掌权之人来说应该是极为致命之事。然而面前这人竟好像完全不在意。

    柳云烈不解:“你就不怕等你伤养好,外面的天都变了?”

    江玄瑾侧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道:“本君顶起来的天,它变不变得了,本君心里清楚。”

    这话说得平静,听在人耳里却是叫人一震。

    他顶起来的天……可不是么?自孝帝驾崩,这一片天就是紫阳君顶起来的,这人不争名利,不贪权势,久而久之,大家好像都忘记了,忘记了那场勤王之战里,这人到底有怎般的铁石心肠和雷霆手段。

    “咦,怎么有人在这儿守着?”门外忽然传来个清脆的声音,嘀嘀咕咕地道,“让开,我要进去。”

    柳云烈回神,愣愣地扭头看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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