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又觉得心口闷得难受,趴去牢房另一端,捂着嘴干呕。

    “您……要不要告诉紫阳君一声?”徐仙低声道,“兴许他知道了,事情还能有转机。”

    “紫阳君?”李怀玉哽下一口气,笑嘻嘻地回头,“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好吃吗?”

    徐仙一噎,知她这回是真伤了心,再不愿与江玄瑾纠缠了,便垂眸,不再提这个人。

    入秋了,夜里的牢房凉得很,怀玉抱着肚子缩在角落里发抖,徐仙想问狱卒要被子,那狱卒却冷声冷气地道:“君上有令,不得给牢中之人任何东西。”

    怀玉听着,也没多说什么,只搓着胳膊,迷迷糊糊地打瞌睡。

    半梦半醒之间,牢房的门好像被人打开了,有人进来将她抱起,塞到一个柔软又温暖的地方。

    好像她的被窝啊,怀玉在梦里呢喃,伸手抓住那松软的棉被,将自己裹了个严实。

    终于不冷了。

    江玄瑾请了三日病假,暂缓审理谋逆一案。知情的人都说,君上这回是被人伤透了心,任谁shàng mén去求见,他都闭门不出。

    “怎么可能不伤心呢?”李怀麟蹲在御花园的水池边,往池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扔着鱼食,“一直不打算娶亲的人,都为她破例了,谁曾想竟是一场骗局。”

    “朕的皇姐可厉害了,连紫阳君都能骗,怪不得当年能把平陵君一步步从辅政大臣削成个无还手之力的废人。”

    柳云烈重伤未愈,坐在他身后不远的椅子上,白着脸道:“陛下还记得平陵君?”

    “怎么可能不记得?你说,朕怎么可能不记得?”李怀麟半阖了眼,狠狠地将鱼食摔进池子里,惊得锦鲤四下游开。

    李善从进宫第一天起,就告诉了他孝帝一直隐瞒着的秘密。他是一直不信的,对这个人也多有防备。

    可李善待他是真的好,有人对他年幼继位有异议,他便站在他前头护着,他想父皇了,他便半夜过来龙延宫,抱着他哄着。就算他怒而咬他、踢他、骂他,李善也不会对他生气。

    大兴二年,他从树上摔下来,咬着唇不敢哭,怕皇姐担心,平陵君过来,却是一把将他抱起,心疼地问他:“你不痛吗?”

    他自然是痛的,但父皇曾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在这儿,你痛了可以哭。”他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李怀麟“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抓着平陵君的衣袖,突然明白他与父皇是有不同的。

    父皇更喜欢皇姐,皇姐生病,他总是在飞云宫守着。可他有哪里不舒服,身边守着的只有皇姐,没有父皇。

    父皇待他也很好,但看他的眼神,总比看皇姐的眼神少了点东西。

    那东西,都在平陵君的眼睛里。

    他开始试着相信他,接纳他,像寻常人家的小孩子一样跟他撒娇。皇姐忙碌得不见人影的日子,都是平陵君陪在他身边。

    李怀麟记得父皇临终前说的话,他去了密室,翻出《让位诏》看了。

    那个时候,他的心也是凉的,可一想到皇姐对他那么好,他觉得让位也没关系,毕竟等皇姐的孩子长到十五岁,他也该在这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足够了。

    然而,皇姐杀了平陵君。

    得到消息的那天,李怀麟傻傻地站在龙延宫外的树下,看着那高高的树枝,良久都没能回过神。

    皇姐说:“平陵君该死。”

    可他为什么该死呢?李怀麟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耳边听见的却是旁人对皇姐的敬畏。

    “韬光养晦四年,就是为了今天啊,长公主了不得。”

    “太可怕了,昔日的平陵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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