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呈上去,李怀麟瞧着,脸色难看得很。

    偷鸡不成蚀把米。

    长长的折子上,白珠玑的名字写在中央,上书从犯之罪,但因与徐仙等人来往的证据不足,故而请他来定如何处置。

    还真是舍得!

    心里有气,李怀麟合了折子,勉强笑道:“君上辛苦,此案能结,朕也能睡几个安稳觉。”

    说罢,起身道:“若无别事,就退朝吧。”

    “陛下。”江玄瑾上前道,“臣折子上漏写了一个司徒太尉,还望陛下批复之时,一并添上。”

    脚步一顿,李怀麟头也不回地道:“此事,朕会仔细斟酌。”

    斟酌么,会斟酌出个什么结果就不一定了。

    司徒敬长长地松了口气,等陛下起驾离开了,便从地上爬起来,看江玄瑾一眼,脸上带着两分得意。

    真以为上头坐的还是之前那个他说什么听什么的皇帝?想拿下他?他可是手握大权的太尉!

    江玄瑾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等后头的朝臣都纷纷往外走了,才朝两侧的禁军招了招手。

    禁军领命,上来就将司徒敬重新按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大惊失色,司徒敬挣扎起来,“以下犯上,当真是反了不成?”

    “押往天牢,听候发落。”恍若未闻他的话,江玄瑾下了令。

    怒目圆睁,司徒敬大喝:“我乃太尉,你凭什么押我?!”

    刚吼完,嘴巴就被人堵上了。

    外头听见动静的文武百官纷纷回头,就见司徒敬狼狈地被禁卫押走,一张老脸气得通红。

    齐翰见着,皱眉想上前,可一看江玄瑾那脸色,他又停住了步子。

    陛下不与司徒敬计较,是想和稀泥,紫阳君眼下非要计较,那谁也劝不住,司徒敬就算是太尉,有名正言顺的由头能抓他,他也跑不了。

    不过更让他心惊的是,宫里竟有这么多禁卫是听紫阳君调遣的。

    那兵符,还是得快点拿回来才行。

    谋逆之案的罪名定下,徐仙等人均是秋后处斩。

    套不住紫阳君,李怀麟便去找了李怀玉。幽暗的审问室里,李怀玉安静地跪在地上,低声道:“只要陛下让徐仙等人出了京郊,兵符自当奉上。”

    出京郊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尚在北魏,他总能把人找到。

    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一派纯良:“皇姐手段极多,朕有些害怕。”

    怀玉轻笑:“陛下怕什么呢?我从头到尾,对谁心狠手辣,都从没想过害你。”

    “即便是又一次要死在朕手里,皇姐也不怨吗?”李怀麟垂眸。

    怎么可能不怨呢?她又不是个傻子,被人辜负欺骗到这个地步,难道还要谢谢他不成?

    手微微收拢,怀玉沉默不语。

    猜得到她的dá àn,李怀麟别开了头,道:“如皇姐所愿,明日重阳节,朕不会再让紫阳君来送你一程了。”

    朕会亲自在祖庙前,看着你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