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次还不够,还执迷不悟!你不必再劝,除非他发誓再不与那丹阳长公主来往,否则就别想起来!”

    江崇无奈,进门半蹲在江玄瑾身边,试着劝他:“答应父亲这个要求其实不难吧?”

    江玄瑾跪得笔直,没有应声。

    “你别这么倔,跟他老人家置气有什么好处?”江崇道,“更何况长公主走的时候,本也就是要与你恩断义绝的意思。”

    他站在原地看了那么久,人家连一次头也没回。

    江玄瑾冷漠道:“恩断义绝便恩断义绝,但紫阳与丹阳往后必有交集,誓我不能发。”

    江崇惊讶,随即一喜:“你原来是碍着这个?早说啊,父亲只是担心你余情难了,若是公事,他定不会责怪。我这就去同他说!”

    身边一阵风,人就往外走了,江玄瑾缓缓抬头,看向面前佛像上那一双慈悲的眼。

    佛若真能渡苦厄,怎么不渡一渡他?是因着他这二十多年太顺了,要什么有什么,所以余生便要他偿还吗?

    那这偿还的东西,也太多了。

    “主子?”乘虚进来扶他,担忧地道,“您先去歇会儿,御风熬了粥。”

    缓缓站起来,他抿唇,轻声道:“我想吃橘子。”

    橘子?这地方去哪儿找橘子?乘虚试着道:“阴平的柚子很好吃,您要不尝尝?”

    江玄瑾摇头:“只想吃橘子。”

    语气笃定又任性,像谁家闹脾气的小孩子。

    乘虚僵在原地,喉咙突然有些发紧。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家主子不高兴的时候,夫人剥着橘子温柔地哄他。

    “尝尝这个甜不甜?甜吧?甜就别气了呀,瞧你,这么好看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呀,这个好酸,快亲我一口!压压酸味儿!”

    “等明年后院的橘子树结果子了,我都剥给你吃,好不好?”

    微涩带酸的橘子味儿盈满墨居的主楼,他家主子板着脸坐着,嫌弃地看着上蹿下跳的夫人。可等橘子喂到唇边的时候,还是张口就咬进了嘴里。

    夫人一定不知道,主子一开始是不喜欢吃水果的,尤其是橘子。送来墨居里的橘子,大多会进他和御风的肚子。

    可自她来了之后,主楼里的橘子,就一个也没剩下过了。

    “要不要属下去打听打听那位的消息?”乘虚道,“算算日子,应该到一线城了。”

    “不必。”江玄瑾转身往外走,“本君不关心。”

    他刚被封紫阳君那一年,有人送来一只雪狐给他,那狐狸生得很好看,但性子野,对人很是防备。他觉得难驯,送狐的人却说:“这东西好收服得很,君上只管将屋子里铺得暖和,好吃好喝地养着,时间一长,它习惯了,便也就不想离开了。”

    现在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人和畜生一样,骨子里都是贪恋温暖安逸的,被人想着法子驯服了,就会心甘情愿地呆在牢笼里。

    他走不掉,驯服他的人却走得很果断。

    “君上。”御风从外头进来,拱手道,“宁郡守传话,说主城那边的几位重臣都到了阴平,您若是得空,下午便见见。”

    江玄瑾回神,问:“哪几个人过来了?”

    御风答:“唐忠唐郡守,并着刘躬、钱闻书等。”

    “吕青呢?”

    御风想了想:“宁郡守似乎没有提起他。”

    吕青是江府出去的人,一直在紫阳之地替他做事。江府的人都来了,按理说他是定会来迎的,怎么会没来?

    仔细想想,距离上一回接到他的消息,似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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