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子偏过了身,侧着脸嘴角拉了下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夫君?”郭满唤了他一声,该不会又生气了吧?

    他压她小笼包她都没生气呢!周公子做人不能这么小气,郭满道:“药方你要带上么?妾身敢说,它十之八/九是有大用处的,不如带去给太医圣手们瞧瞧?”

    周公子还侧着身站,没看她:“拿过来。”

    声音低沉沉的,不似平日里清悦。

    完蛋了!真生气了。郭满吸了吸鼻子,不敢再闹,小跑着去书桌那边将夹在食谱里的药方拿出来,转身屁颠颠地送到周公子的手上。

    周公子接过去打开看,飞快一扫便折起来,塞进了袖子。

    “外头不安全,今日一样,不准出去。”丢下这句话,周公子转身大步离去。郭满看着他去时如风的背影,悻悻地嘟了嘟嘴。

    却说周公子出了院子,冷淡的面孔上闪过懊恼之色。

    小丫头没轻没重的,方才闹起来,嘴唇不经意就蹭到了他的敏感之处。周公子自己都不知道,他耳朵上还有这么个乾坤在。虽说从未对郭满起过什么心思,到底身子年轻气盛,碰到了关键点自然就起了反应。

    慢慢运出一口气将那点突如其来的反应压下去,周公子总算恢复了平和。

    从院子到大门,那点反应也歇了下去。门口早早牵来一匹踏雪的黑马,他下了台阶,接过马童递来的缰绳便翻身上马,直接往城南药庐赶去。

    小媳妇儿给的那个药方,他方才看了。周公子素来记忆超群,虽不是学医之人,但这些时日守在东陵城,太医们研制出来的药方他都会过目。方才那个药方,除了三位药材有偏差,竟真与太医生守门废寝忘食钻研出来的东西大致相同。

    不管小丫头从哪儿弄来的东西,既然像模像样,那便送去药庐看看。

    东陵城不大,从城南到城北才一个时辰的马程。道路上没什么人,周公子骑马又快,很快就到了药庐门口。太医圣手们为了此次时疫,窝在这个药庐已经两个月不曾挪过窝。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不眠不休地辛苦这么久,难免难为人。

    大热的天,有些累得很了的靠在热烘烘的药庐子旁边就睡着了。

    周公子进来,直接亲自去找了太医院院首钟太医。钟太医还在后院那病患的房中,反复地检查病患,以便随时记录恢复情况。

    听说周公子来了,立即净了手出来。

    “病患今日的情况如何?可曾有大的恢复?”周公子密切关注这个病患的恢复,毕竟效用若能提上来,东陵城一半的人就不必耗死在这里。

    钟太医还是那副样子,忧喜参半:“还在恢复,只是恢复缓慢。”

    周博雅的心也沉了沉。

    药物已经分发下去,如今并非怕救不了人,有太子在,没人敢断东陵城的草药供给。怕就是在怕药效发挥效用太慢,重病之人拖不起。

    周博雅沉吟着死马当活马医,于是从袖子里掏出了郭满今早给他的方子,递给了钟兆元。不是学医之人,周公子不敢妄自定论,只说道:“这是内子偶然得来的一幅方子,听说治疗的病症与此次时疫十分相似。钟太医你看看,能否用这个方子试一试?”

    钟兆元也不含糊,立即打开。

    然而一打开,引入眼帘的是一排的狗爬字。一坨一坨的,要多糊有多糊,钟太医看到便伤眼地闭了闭眼。他们这类见惯了漂亮字体的人,实在是看不上这种十岁小娃娃都写不出来的狗爬。

    周公子十分尴尬,摸了摸鼻子,怎么也得替他家小媳妇儿遮掩两句:“内子幼年病弱,腕子总使不上力。疏于练习,叫钟大人见笑了。”

    钟太医想找个点描补一下,也干巴巴地笑着寒暄:“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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