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说,只是目光投向车外辽远无际的天空,任车中的气氛在尴尬中渐渐沉积。

    云车几以撕裂天空的速度飞掠,车内却几乎凝固了下来。

    李珣终于察觉到不对了。

    他也学古音将目光投到车外,看了下太阳所在的方位,紧接着,他惊道:「我们这是去哪里?」

    古音收回目光,脸上渐渐露出疲色,她轻倚着车壁,手上却又抬起书册,随意翻动,口中则悠悠道:「夜摩天。」

    「夜摩天?」李珣是真的有点儿犯晕,他怔了半晌,方才问道:「为什么要去夜摩天,古宗主不是在星河那边……」

    「星河那边,本应是你的事,不是么?」古音根本不看他,目光只在书页上留连,声音也越发懒散。

    这与她素来知礼秉节的气度差别颇大,但言辞依然透彻人心。

    「问题在于,如此大事,你却姗姗来迟,而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受难的是宗门内最照顾你的明玑。你这种态度,如何能让清溟那几人满意?

    「说得更严重些,你这几十年来,在宗门内营(16K小 说网)造的形象,必然会有一个大滑坡,面对这种情况,你怎么解决?」

    无疑,这是李珣一直思考的难题,既然被问到,他只能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准备做上一幅星河的禁法草图,不需太过精细,只要能安全进入一段距离,又能全身而退,证明我用过心,便也勉强说得过去了。」

    古音又翻过一页,同时漫不经心地道:「是个办法,但无甚奇处。而且这里事态多变,你能保证在情势转变之前,完成所谓的草图吗?」

    李珣默然。不过,见到古音这种态度,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该说些什么,他摆出虚心求教的态度,问道:「古宗主可是有主意了?」

    古音闻言,将目光抬起来,看他一眼,又轻轻颔首,李珣见状一喜,很快又奇道:「这主意和夜摩天有什么关系?」

    「这主意不关夜摩天的事。」

    古音轻描淡写地加以否决,但随即又道:「可这主意,我只有在确认万无一失之后,才会对你说。而你……眼下可真不让人放心!」

    理所应当地看到李珣惊怔的表情,古音苍白的脸上微露出一线笑容。

    「这有什么呢?人心各不相同,就算我与栖霞、青鸾之间,也各有一些说不出口的问题。这无碍大局,真正有碍我们之间合作的,说出来,解决掉,便可以了。」

    「可,为什么非要去夜摩天?」

    李珣如此问,只是半晌不见古音响应,他讶然看去,却见这位病美人儿微瞑双眸,轻靠在车背上,手中书册滑落至膝上,本人似是已因困乏而睡了过去。李珣正尴尬间,便听她轻轻呢喃一声。

    「有些事,只有在夜摩天才能说出来,说出来,才有人信!」

    李珣眉头打结,他不自主地抚上胸口,那里,玉辟邪透出的氤氲清气,正牢牢锁住更深层的暴戾和疯狂,而这些元素,却一点都不能带给他决断的能力和勇气。

    现在,选择权在他手上,可是他却因为这该死的谨慎以及好奇心,被这个伤病缠身的女修牵着鼻子走─他绝不喜欢这种感觉。

    其实,夜摩天在北,星河在东北,两地本就直接相连,其直线距离并不算长。

    云车在魔罗喉的牵引下,速度又是绝快,在天空中行驶了约一日夜的工夫,在第二天中午之前,便赶到了目的地。

    当极地的寒风呼啸而过时,古音将狐裘稍紧了紧,低叹道:「自不夜城迁走,这极地便是越发的冷清了。天芷啊……」

    最后三个字,几已化为轻淡的吐息,湮没在渐转尖利的风啸声中。李珣依稀听到,却也只能装聋作哑。

    云车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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