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仿佛是风过竹林的天籁之声,低沉悦耳。他舒服得几乎不想睁开眼睛,只是心底深处,那一团燃绕的毒火,却又是如此炽热。

    他偏过头,窗外枝叶缝隙间透进来的阳光,照射在眼前芙蓉玉面之上,光辉灼灼,令人目眩神迷。

    光影摇曳中,女人放下手中的笔,微微后仰,却是向他索吻。竹叶的阴影轻轻覆在她眼睑上,深幽迷离,他笑着低下头,两人唇瓣相接,半晌,女人才再度开口:「是看我画的不好吗?」

    「我可没资格说你,莫说是我,便是全天下,能有几个有资格的?」

    恭维的话信手拈来,全天下也没几人能比得上他。

    女人果然笑了起来,干脆掷下笔,身子向后靠,直接偎进他怀中,嘴上却是轻瞋:「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你必是天下第一。」

    顿了顿,女人的声音几不可闻的响起来:「仍在担心?」

    短短的四字,便让屋内气氛为之一变,似乎连窗外的绿意都蒙上了一层灰。

    半晌,他才笑了起来:「能谈笑赴死的,天底下能有几人?我那乖侄女,当真是不愿再给我活路。但话又说回来,她能把主意打到你师兄那里,也算是看得起我。」

    女人淡淡回应:「应该是师兄太看得起她才对。」

    「看得起?不,应该是志同道合才对,我本以为阿音的想法已是天下独步,却没想到,钟隐似乎来得更激进些,至少,阿音做不到的,他能做到,阿音能做好的,他能做得更好!」

    说到这里,他不知为何心情转好,搂着女人纤细腰身的手臂更加了些力,凑在女人耳畔,微笑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钟隐能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因为我的乖乖吟儿,只可惜,无论他做得再多、做得再狠,也无法将你从我身边夺去!」

    女人似乎有些感触,朝他怀里偎得更深,却不再说话。

    他迟疑片刻,又低声道:「也许,你能再和他分说……」

    女人打断了他的话:「师兄既然已经亲口承诺,便绝不会更改!」

    「他对你总是不同的。」

    这是他心里的实话,却不应该在这时候说出来。话一出口,他便十分后悔,然而心里烧灼的毒火却又让他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境,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大声宣告:是的,钟隐再喜欢你、照顾你,也只能看着你在老子胯下 呻吟发浪……除了这个,他又能怎样?

    他终究控制住了冲动,不过,女人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影响,从他怀里脱身出来,低头看桌上的画纸,末了拿起笔,在画纸角落里写上「困龙锁」三字,随后笔锋挪转,在密集而有序的线条之上,划下了一个触目惊心大大黑叉。

    「怎么把它毁了?怪可惜的。」

    女人不说话,手上轻拂,真息透入,画纸当即化作飞灰,从窗口散出,之后又回眸一笑:「我说过,这是画给你看的,既然你看过了,留它又有何用?」

    顿了顿,女人又道:「若你真的在乎我,这禁纹,你必是能记得的!」

    他为之愕然。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眼前女人的笑容非常陌生。

    而这陌生的感觉,正扩散开来,从她眉眼到轮廓、到气韵、到所有的一切……

    是啊,他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小鸟依人般的乖乖吟儿,他见过的,只有高傲的、虚伪的、冷酷的青吟贱婢!

    李珣猛的打了个寒颤,从这冗长的梦里惊醒过来。

    他似乎再一次陷入到了玉散人的陷阱中,听着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可那话里深藏的意味,他心里却又一清二楚。

    那不像是玉散人灌输进来的,反而像是从心底深处浮上来,再填充到它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