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手掌抚上我的脸庞。
他的手心比三月的暖阳还要恰到好处,借着厕所投映过来的点点黄色暧昧的光,他眼眸低垂,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皮底下投下一层暗影。
似乎是不满于我一句话都未曾吐露的尴尬,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白栀,我说我回来了。”
我终于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
我望着他的双眼,那里面似乎看不到半点我的投影。
我总是他拿捏在手中的提线木偶,随着他的喜好摆弄着表情和动作,他跟随着节奏抬手低手间,正手赐我一次次甜美的梦境,反手又赐我长久寂寥的清醒。
我不能喜欢他,我明明是清楚的。
“还吃饭么?我给你做。”
我不知道该怎么整理表情,只能随便找着他喜欢的说。
他转过头不看我,抬手按亮了客厅的灯。
灯亮的一瞬间,他长身而立,一身难得的运动装竟然凸显出他难得的少年气质,干净剔透,却又拒人千里。
“我吃过了。”
我默契地没有问他最近的去向,也深知他根本无意解释什么。
其实随着我们相处的加深,我越来越有这种清晰地感觉。
我们的内心其实都像恒星巨大的内核一样火热,但必须包裹在一个冷漠淡然地外表之下,他的星系崩坍,带着星辰落下,冷漠疏离,我唯有用我残存的质量和光热,慢慢将它们一一拼凑聚拢,消耗着我,成全着他。
“它叫什么名字?”
我反应了许久,才知道他在问的是我前一段时间领养回家的小花猫。
“刚刚我进门,它竟然对着我龇牙咧嘴的,真是讨厌。”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晴晴,阴晴的晴。”
我说得十分没有底气,我知道当初起这个名字的确是跟他有关系,可我从来没有想过他有回来的一天,不知道我这个解释能不能打消他连人带猫一起赶出去的念头。
“哦。”
他倒是没再说什么,反而默许了晴晴的存在。
“我困了,先睡了。”
他不理会我的愣怔,径自避开我边脱衣服边走进了浴室。
进了浴室,他才想起来什么转过头看着我,指了指我。
“换完衣服之后,浴巾拿给我。”
我点点头应了下来,然后就看着他的脸消失在浴室的门后。